如意盡職盡責把事情細細稟告給太後,太後一聽頭麵沒了,瞬間坐不住了。
“哀家怎麼生出這麼個糊塗東西!”太後看著周圍價值不菲的擺件,無奈之下把手裏的團扇砸出去,“那是內務府給哀家製的東西!”
如意心疼地撿起團扇,拍拍的灰再雙手遞還給太後,麵上也沒多麼慌張。
“可不是!陛下和圖魯蒙打賭,沒提前跟長公主打招呼,駙馬也確實挺凶險。公主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太後娘娘息怒!長公主心裏有數,沒收頭麵。”
如意不提這茬還好,一說這,太後眼裏精光一閃,露出一絲冷笑,“陛下才是天子,不打招呼她就能當眾甩臉子了!”
“誰說不是呢。”如意變臉如翻書都快,“內閣幾位大臣當下不便說什麼,可奴才瞧見了,臉色可不好看。”
“光是不好看有什麼用!”太後短暫地皺了下眉,隨即冷哼,“也不怪他們,陛下都要看她的臉色,別人自然敢怒不敢言。”
“是是是。”如意點頭如搗蒜。
“你把消息放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待她恩重,連哀家的頭麵都賞了。”太後咬牙切齒,眼裏是藏不住的詭異。
她目光一掃,帳子裏伺候的侍婢悉數退下,隻剩如意。
“都安排妥當了?”
如意嘴角勾起一抹奸詐陰險的笑,貼過去道,“您放心。林公子剛從長公主那兒出來,就算公主不樂意,駙馬也一定會堅持參加狩獵,隻要他去了,計劃就能正常進行。”
太後目光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摘下腕子上的墨玉鐲子盤了好一會兒,十分不舍,“圖魯蒙死了兒子,又死了侍衛,論不痛快,誰能比他還不痛快。要是能將矛頭引到他那兒去了,就更好了。”
如意先是表現得十分為難,又不敢違逆太後意思,最終無奈答應,“奴才、奴才定不負太後心意。”
太後這才將鐲子放進他手裏,餘溫都帶著香。
如意出了營帳,左右無人,拿出那鐲子對著日頭看了許久,臉上的討好諂媚通通消失殆盡,三角眼裏的冷靜銳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陰森。
······
楚纖歌營帳,方蕁如願以償和楚纖歌共進午餐。
好幾樣都是他愛吃的菜,矮幾上還多了瓶迎春花,昨日淩晨從南境加急送到公主府,趙嬤嬤打理好讓人送來獵場。
滿室春意,也不及楚纖歌就在他對麵。
方蕁不停往她碗裏夾肉,楚纖歌覺得他眼裏寫著“你吃好我就也吃好了”,要是再配上更癡情的眼神,跟從前的自己簡直一模一樣。
她知道那滋味不好受,索性埋頭連幹兩碗飯,最後看著他原封不動的飯菜,挑眉道,“不合胃口?”
“不是。”方蕁盯著她右邊唇角的一粒米,想起尋歡閣書案前那個吻,她口腔濕熱滑膩,像春末夏初潤過雨的草地,黏得人渾身發汗。
楚纖歌見他臉頰發紅,眼神閃躲,喉結更是上下來回滾動,看起來很不舒服。她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方蕁從前不喜歡和自己同桌用飯,即便現在想了,一些細微反應也騙不了彼此。
楚纖歌放下筷子,“這兒沒有擅長南菜的廚子,你身上又有傷,不如下午回···”
方蕁知道她要說什麼,瞳孔猛地一沉,端起她吃剩的菜狗刨似的往嘴裏塞。
“你···慢點吃。”楚纖歌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奪了飯碗,瞧見他兩頰鼓得跟塞了杏子似的,也不怕噎暈過去。
方蕁胡亂嚼兩下就吞,果然噎著了,“嗝~嗝~”
真是欲哭無淚。
楚纖歌眼睛瞪得老圓,手指緊緊揪著桌布強忍笑意,嘴角還是忍不住抽動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