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眼睛狹長,是一對丹鳳眼,看不出何表情,也正看著嶽小冉。

“你,你,你是……桃木簪子……”嶽小冉激動起來,說話都磕巴了。

沒想到他們再見,是在這種困境下。

“你認出我來了,好記性!”黑衣人有些興奮,“別亂動,我幫你解開繩子。”

嶽小冉不知怎的,沒由頭就信對方,乖乖地等對方為她鬆綁。

她慌亂穿著衣服,可衣服被扯的七零八碎,不該露的地方還是露著。

黑衣人移開眼睛,忽然扯掉床帷,裹住嶽小冉的身子,抱著她要走。

嶽小冉雖愣神,但頭腦清醒,“好漢,等等,桃木簪子還在那裏。”

嶽小冉撿起被打落的簪子,還有血。她在地上的死屍上,擦淨刀上血跡,收了刀,插在發髻上。

她又跑到牆角,伸手要探向那一小白團,被黑衣人拉住胳膊,“它危險!”

“沒事,我不怕,它救過我,我不能扔下它,放心,我會小心點。”

嶽小冉還是把帶血的蔥白手指探向小白團的鼻子。

聞到血腥味的小白團,忽然睜開眼,凶光看向嶽小冉,當看清眼前人,凶光又溫和下來。

嶽小冉翹起唇角,把小白團抱在懷裏,撫摸它的頭部,在安撫。

小白團安靜地臥在她懷裏,“我們走吧!”

黑衣人一打橫,連人帶寵一起抱起,腳尖抵地,三步兩步出了房屋,一躍飛上了不遠處的馬背上。

他們朝著城郊奔去,一路穿梭黑幕,奔向陽光的起點。

嶽小冉抱著小白團,黑衣人攬著她入懷,高大的身軀,為她遮擋夜間的寒涼,小白團呼嚕聲響起,看樣子已經把她當做信任的人。

風在耳邊過,馬還在疾馳,嶽小冉的青絲蕩起,落在黑衣人的臉上,他依舊固守原來的坐姿,不曾被幹擾。

也許風吹的,她感覺到脖子痛,傷口處應該是裂開了,但在馬背上,不方便上藥。

手伸進袖子,取了一顆藥丸,塞進嘴裏,身後的人專注前方趕路,沒有發現她的小舉動。

“謝謝你,又救了我!”嶽小冉不由轉頭看向頭頂的那張臉,很想看清蒙麵下的臉長什麼樣,“你的恩情,我會記得,有機會我會還給你。”

嶽小冉不想欠他的人情,可兩次都是救命之恩。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你想還我恩情?但我可以考慮一下,該如何讓你還!也可不用還。”聲音滄桑渾厚,半眯狹長單鳳眼,注視前方,眼裏浸染笑意。

“不,要還的,我不該欠你的!”嶽小冉堅持。

黑衣人沒有接話。

天邊泛起白魚肚,遠處的青山褪去夜幕的籠罩,連綿起伏,空中“唳!——”聲不斷。

不好!

嶽小冉看向天空,那隻鷹她認得,是風淩夜的。

那昨晚,在她房頂上的鷹叫,不知是不是空中的那隻鷹。

但嶽小冉錯覺,鷹好像在跟蹤她,還是它……

嶽小冉低頭看著懷中的小白團,早已睡得一塌糊塗,舌頭都掉了出來。

可她與它,這是緣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