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嶽小冉就被一個女娃聲給吵了夢。

坐起身,捏了捏臉頰,讓自己清醒些,抬眼就見風淩夜端著早膳走進來,“夫君,你聽見有女娃的哭聲嗎?”

“是從換洗房那邊傳來的。”

嶽小冉不是聖母,可又不能做冷心冷情之人。

“這小家夥!”嶽小冉捂上肚子,輕輕悶哼了一聲。

風淩夜見著,皺眉,趕緊放下膳食,坐到嶽小冉身旁,大掌覆上蔥白手背上,“如何了,兒子鬧騰你了?”

嶽小冉沒有痛苦,而微微輕笑出聲,“是呀,我就是不去看一眼外麵是什麼情況,你兒子都不讓了,聽兒子的吧,我們去看一眼。”

風淩夜也不知這是兒子未出生就有對外界事物有極強的感應,還是該安慰一下或者製止不讓嶽小冉又去多管閑事。

可母子連心,風淩夜想要製止也終究沒有說出口,最終還是如了兒子的願。

他們所在的軍帳,臨近換洗房也不遠。

“嗚嗚,別打我娘,嗚嗚……”

“啊……杏好……快離開,別管娘!”

“今個,你娘倆誰都別想走……你這個閹娘,別以為不用伺候兵士了,就自由了。”

“啊——”被稱為閹娘在一旁隱泣,拽著一個婆子的衣袖,哀求道,“朱包婆,求你了,求你別打杏好,她小不懂事,這些活我來幹。”

“嗚嗚,娘……”

不求還好,任朱包婆多踹幾腳,她興許就消了氣。

可杏好娘又怎能任由朱包婆踹自己女兒呢,“朱包婆,求求您,別踹杏好,她才幾歲的孩子,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是經不起您再踹幾腳的,您開開恩,或者您踹我。”

後麵的話,提醒了杏好娘,“朱包婆,您踹我吧,多踹幾腳我都替杏好受,直到踹到您滿意為止,絕無怨言。”

“小蹄子,閹娘,你們今個誰都別想逃罰。”朱包婆仗著自己一身滾刀肉,走路都能顫三顫,不怨再聽令她厭煩的聲音,甩開女人扯拽衣袖的手,抬起一隻大肥腳,朝著將杏好護在身下的女人踹了過去。

“啊——”朱包婆的腳還沒落在女人身上,整個人如彈弓裏的彈球,被射了出去,剛巧不巧進了不遠處的木盆裏,仰八叉的,倒像個四腳朝天的烏龜。

這一幕,討饒的女人看呆了,杏好也沒敢動一下。

不知過了幾個瞬間,朱包婆才緩過神來,除了腳痛,倒也沒別的地方會痛。

可她明明是要踹人的,反倒怎麼會進了木盆?

低頭看了一眼腳,腳痛的地方紮了一根針,怪不得腳會痛,可針是哪來的,也顧不得針是哪來的,拔了針扔掉。

然腳還是痛的,她也說不好怎個疼法,總之是疼的讓人不舒服。

想到,是不是撞邪了?

怎麼可能,她活了半輩子了,還沒遇到這麼巧的事呢。

若不是撞邪,她怎麼會恍惚間坐到木盆裏來?

真是一個頭兩大。

想不明白,不想了,心煩。

然而,有一件事,還是大過她腳痛,就是她很愛麵子,仗著與文將軍有點偏親,她才來軍營,求個活計,討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