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向那人,原來是右郎將李知士。這人體格異常的粗壯,身裁也很高大,長著一雙豹眼,從外型上看倒是一員生猛的將軍。
劉冕和馬敬臣對視一眼,各自暗笑。這個李知士,看來是跟他們兩個暗地底較上勁了。李知士本來就和馬敬臣有點不和,兩人各不相服。現在魏元忠突然調了個劉冕過來打先鋒,這人又和馬敬臣打成一片站在了同一陣營,不由得李知士不有點邀功心切了。
雷仁智帶著傷,於是坐在一張鋪了軟褥的帥椅上,這時也不著急。他平靜的看著李知士,又看了眾人一眼,道:“你們有何意見?”
眾將也沒有誰立功心切,於是都把持一個觀望的態度。
劉冕心中暗自一動:奇怪,按理說雷仁智應該是問李知士的計策如何才對……他這麼問話,莫非是不想李知士打頭陣?或者是,是想我這個大將軍親點的先鋒打頭陣了?
想到此處,劉冕並不急著冒頭,暗自一笑:我偏不出這風頭。無緣無故的得罪那李知士幹嘛呢?更重要的是,我對敵軍的情況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駱賓王人在哪裏,攻城拔寨這種事情更是經驗缺乏,這頭陣不能隨便打。
一時眾人無語。李知士表情有些鬱悶,因為他也感覺到了雷仁智似乎對他請纓有點不太熱情。
雷仁智倒也不著急,回頭再道:“李知士,說說你的想法。這頭一仗,該如何來打。據探馬來報,都梁山下的第一道防線是穀平坳,由大將夏候瓚把守。你應該知道,他是一員久經沙場的宿將、猛將。”
李知士麵露欣喜神色,抱拳重重一拜粗聲道:“雷將軍,末將曾在揚州軍府當職,對這一帶的地形了如指掌。叛軍的第一道防線穀平坳,是兩個丘陵之間的通道,扼險而守的確是占擾了地利,相當於把住了都梁山的門戶。”
說到這裏,李知士多少有一點得意,環視了眾人一眼提高聲音道:“但是,這種扼險而守的辦法卻也有它致命的弊端——若我軍能搶占山坳旁邊的山坡製高點,居高臨下對其猛攻,那裏的守備將會十分被動。”
雷仁智揚了一下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眾人都明白了。李知士是想用爬山偷襲的辦法,繞到夏候瓚的身後和頭頂來攻擊他。
李知士趁熱打鐵急道:“雷將軍,請給末將一萬精銳步卒,末將必定拿下穀平坳奪下首功!”
雷仁智仍然不著急,平靜的道:“誰還另有對策?”說罷,眼神還有意的看向了劉冕。
劉冕作冥思苦想狀,巋然不動。
雷仁智略皺了一下眉頭:“李知士,你能想到占領製高點,敵軍同樣能想到。萬一你上山繞道偷襲,遇上敵軍狙擊怎麼辦?那樣我軍將完全暴露,而且將麵臨敵軍的埋伏打擊。”
劉冕心頭一動,和我想的一樣。
“呃,這……”李知士粗厚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應該不會吧?哦不,如果遇到敵軍狙擊,末將也必定死戰拿下製高點!”
雷仁智的表情變得略有點嚴峻:“看來,這並不是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但是,比正麵強攻要有效一點。李知士,本將就給你一萬步卒於半夜出發,多帶弓弩繞走山路襲殺穀平坳高處。本將會另派人手在正麵接應。”
“接應?”李知士瞪圓了眼睛。
雷仁智眉梢一揚有些不快的道:“你有何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