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懷吐氣如蘭。劉冕聞到了韋團兒臉上淡淡的脂粉香,青黛秀發輕輕摩梭著他的臉龐。嬌嫩的身軀柔若無骨,軟綿綿的就躲在他懷裏。
“薛兄,走吧。在下送你一程。”劉冕不以為意的對薛訥笑道。
薛訥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尷尬的幹咳一聲:“嗯,好。”
二騎邁開蹄子朝前走去。方才出了裏坊街道上了正街,薛訥唯恐當了電燈泡打擾到他們二人,尋了個借口說還有點事情要去城門,先行告辭了。
韋團兒在劉冕懷裏有點噤若寒蟬不敢妄動,腳都崩得直直的。劉冕心裏暗自好笑,湊到韋團兒耳邊輕聲道:“走吧,我們去西市。”
韋團兒周身輕輕的顫動了一下,嚶聲道:“哦、好……好的。”
劉冕牽動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心忖你這不是葉公好龍嗎?分明早就想和我發生點什麼了,現在這樣抱一抱你,你反倒不在了。女人嘛,尤其是封建時代的女人,都有一點‘從夫’的心結。俗話都說了,女大不中留……嗯,這韋團兒畢竟還是小姑娘,想要調教過來應該不難。不過我隻能跟她暖昧著,可不能有什麼實質性的發展。要不然武則天或許會怒的,上官婉兒也會跟我沒完。
二人就這樣騎著馬,緩緩走出了裏坊街道,到了西市大街上。
一個高大、英武而又衣飾不凡的貴公子,懷裏擁一個嬌怯的美人兒騎著渾身赤紅的高頭大馬走上了大街,立馬引來了許多路人異樣的眼光。本來一男一女同乘一騎走在民風開放的長安大街上不是什麼大不了事情。可是韋團兒的坐姿也忒曖昧了一點,看那情形完全就是縮在了劉冕的懷中,玉臂還攬著他的腰、頭也埋在他的胸前,隻要稍一仰頭二人形成了“擁吻”的姿勢。
韋團兒的性子雖然比較開放火辣,但畢竟是年紀稍淺的女孩兒。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用異樣的眼光圍觀,多少有點拘謹和不自在了。她低聲道:“將軍,放婢子下來步行吧……好多人瞅著咱們呢!”
“怕什麼,我都習慣了。當初我被關在囚車裏遊行示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沒偷又沒搶,誰管得著?”劉冕一句俏皮話,惹得韋團兒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看那邊,掛了許多的燈籠圍了許多人,很是熱鬧,去瞧瞧。”劉冕抬手朝前方一處人堆邊指了一指,韋團兒聞聲側身去看,不料劉冕的一條手臂抬起,她一下失了重心仰後就倒。劉冕急忙伸出一手將她攬住,好死不死的手掌剛好握在了她的腋窩下,指尖觸到了她的胸前。軟綿綿鼓漲漲——別看這丫頭小巧玲瓏,居然很有貨!
韋團兒頓時羞赧得一臉通紅,裝作不經意的坐直了身子扭頭朝前方觀望,腦子裏卻是一片片空白。劉冕暗自好笑,心道看這丫頭表麵風騷得緊,其實也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雛兒嘛!那湯燦在馬車上意欲湯燦於我,想必也是喝多了一些鼓足了勇氣才敢造次吧?她這麼喜歡紅臉,應該不至於是經曆了許多‘人事’的‘老姑娘’才是。
火猊走到了人堆前,劉冕和韋團兒高出眾人一截輕鬆看到了圍觀的人群中的情景。原來是一處奴市,正在販賣奴仆女婢。
唐時,多少還保留著一點‘奴隸製’的作風。一般來說,戰犯、俘虜及其家屬,還有許多出身卑賤失去了土地的人們,都是可以被販為奴婢的。一但被人買下了身楔,就一切歸人所有。隻不過與純奴隸製社會不同的是,大唐有立法保護這種‘奴隸’的人身安全。比喻說主人家要是殺害了自家的奴婢,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視情節輕重與主人的身分高低,分別處以罰款、杖責、勞役與流放的處理。
劉冕學習《唐律疏議》時就對這一層有所了解了,此時也並未多作驚訝。
隻見那群人當中,有五六個衣著寒酸的小丫頭,年齡從七八歲到十八九歲不等,個個低著頭跪坐在地上,身前放著一張白紙楔身,上麵寫著他的出身年齡和來曆,以及要賣的價錢。專門有人市販子接這種中介活兒,然後抽取一定比例的傭金當作收入。隻不過,這種‘中介’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他們要得到衙門的許可才行。也就是說,這種奴市的交易,是大唐朝廷默許與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