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冕與張仁願、馬敬臣以及左鷹揚衛的一些郎將們,一起趕到了東營黑齒常之的帥帳中。右鷹揚衛的將軍們已經派出了大半,隻剩了少數幾人在場等候。
“都來了?說幾件事情。”黑齒常之表情嚴肅單刀直入的道:“李多祚和趙懷節的軍隊已經出發好幾天了。算算時間,差不多已經有了結果。由於突厥人的陣營從中阻隔,我們一時難以得到他們確切的消息。不過,不管他們成也好,敗也罷,我們現在也該動手收複代州了。”
眾將聞言都精神一振:“願聽大帥調譴!”
“細作來報,代州城中的突厥人,這些日子以來也在不斷增兵。現在至少有了五萬兵馬。”黑齒常之神色嚴峻的道:“本帥要提醒眾將的是,這一次指揮代州一戰的突厥將領,是阿史那德元珍。此人足智多謀極擅用兵,是骨咄錄麾下最得力的將領之一。而且他有三個兒子,在草原上被人稱為虎將軍、獅將軍和狼將軍,個個都有萬夫不擋之勇。此次阿史那德元珍不僅親自坐鎮代州,而且將他的三個兒子都帶到了身邊,其誌不在小。如今不斷增兵,很有可能是想繼續南下,與我軍決一死戰!”
說到這裏,黑齒常之的眉毛斜挑豎起:“我們不僅要阻止突厥人的兵鋒南下,還要痛擊阿史那德元珍部,為奇襲雲、朔二州的李多祚和趙懷節減輕壓力。此戰若勝,代州可克,雲、朔二州也可以收複——此戰若敗,我燕然軍將一潰千裏,大唐河北將陷入浩劫——那麼,決戰的時刻到了!”
眾將聞言都被挑起了戰意,一陣摩拳擦掌。一向在這種時候不喜出風頭的馬敬臣,這時激動的戰出來大聲道:“大帥,末將請纓擔綱先鋒,痛擊突厥狗!”
劉冕有些始料不及的愕然看向他,卻見他神色空前的剛毅,全然不似以往那麼調兒郎當的模樣。
黑齒常之凝神看了他一眼,隻是輕輕擺了擺手:“本帥自有主張,切勿心急。”
馬敬臣碰了個釘子,隻得退了回來不說話了。劉冕輕輕碰了他一下,馬敬臣卻恨恨的擺了一下手臂,意思大概是說:就你小子能打先鋒嗎,哼!
劉冕暗自好笑,也不與他爭執什麼了。
“眾將隨我來看,這時代州與燕門之間的地形。”黑齒常之不急不忙,將眾將引到一張豎起的木板地圖前,指著那上麵說道:“突厥人的騎兵,衝擊力非比尋常。雖然左鷹揚衛也是騎兵,但與他們正麵相碰是很不劃算的。兩地之間多是平坦的地帶,這對突厥人的騎兵非常有利,因此我們要避其鋒芒,以智取勝。”
黑齒常之環視眾人一眼:“誰有妙策?”
劉冕心中一動,早日在前巡哨時,曾仔細考察過那一帶地形。代州州城與燕門之間,有一處方圓二十多裏的矮山樹林,地勢雖是不高,樹林卻是茂密。劉冕心中略作思忖,這時站出來道:“大帥,末將想獻一計。”
“講。”黑齒常之凝神看向劉冕。其餘眾將也多少有點驚訝。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劉冕不過是一名勇冠三軍的猛將軍,何時還能有計策可獻?
“大帥請看這一聲地方,地圖上並未詳細標誌。”劉冕指著代州州城與燕門之間的空白之處,說道:“這裏有一處矮山,是代州與燕門之間的必經之路,山林較為茂密,我軍大可以可用火攻退敵。”
黑齒常之意味深長的微笑:“此山名為白馬山,方圓二十八裏,地勢平緩人馬皆可暢通無陰。此間山林茂密可設伏兵可用火攻。劉冕此計,正合我意。”
一旁張仁願眉濃緊鎖尋思半晌,這時出來道:“大帥,若用此計末將有所顧慮。白馬山雖是必經之路,可是突厥未必肯乖乖的鑽進圈套來。再者,敵軍統帥是善長用兵的阿史那德元珍,他蔫能不會有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