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冕來到大唐以後,過的最安寧的一段時間。整整七天,他沒有接觸到任何一名當官的人,沒有強顏歡笑與人敷衍客套。由於劉俊本就是個厚道的好人,加上劉冕本人也平易近人與人為善,村子裏的百姓對這個老劉家的‘少東主’都挺熱情。
小日子過得挺愜意。
這天下午,劉冕戴著一頂鬥笠,斜躺在河邊的綠草地上釣魚。他一手支著腦袋,嘴裏叼根青草,眼神飄忽散漫,都沒有盯著水麵的浮標看。
因為他知道,有韋團兒跟出來,今天定然是空手而歸。
現在的女人可不裹腳。韋團兒的光腳丫子很好看。細膩的皮膚圓潤的腳踝,還有調皮又可愛的腳趾頭。
可這丫頭喜歡在河邊踢水玩,挺惱火。
“團兒,你這樣鬧起來,我怎麼可能釣得到魚嘛!”劉冕表示抗議了。
韋團兒笑嘻嘻的跑過來,惡作劇的一下撲倒在劉冕身上,撥著他粗短的胡茬子玩,嘴裏嚷道:“釣不到就釣不到嘛!大不了像昨天一樣,到鎮上的集市裏買兩尾大魚回去向廚房交差!”
“瞧你那出息!”劉冕忍俊不禁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肉嘟嘟的,“你要安靜點呆在這兒不鬧騰,我保證能釣到。”
韋團兒卻越加調皮,將全身壓在了劉冕身上向上踢著腳丫兒,飽滿的胸部更是俏皮的向劉冕臉上壓來。
“喂,謀殺親夫哇!”劉冕大叫著躲閃。他可是吃過虧的,被韋團兒這樣壓著真的會喘不過氣兒來。
“咯咯,我就不讓你釣魚,要你陪我玩!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玩一玩,你不要把我扔到一邊嘛!”韋團兒越加調皮了,一雙手摸到了劉冕的小腹上,還在往下滑。
“喂,你想幹嘛?這可是荒郊野外?要打野戰啊?”
“來啊……你都好久沒碰過我了。人家想嘛!”
“放屁,這才多久?”
“都半天了……咯咯!”
……
二人鬧得正起勁,不遠處的鄉間小路上傳來一陣馬車輪子響。劉冕將韋團兒撥開仰頭瞟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來了。”
“那是官府公辦的馬車啊……五品以上大官才坐得起的緋色車兒。”韋團兒臉上也浮起了愁雲,“他們就真的不肯讓將軍多歇幾天嗎?哎……”
很顯然,哪個五品以上的大官會到這種荒郊野外來。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來找劉冕的了。
“不管,我們釣魚。”劉冕繼而一翻身躺了下來,還撂起了二郎腿,扯過一根新草叼到嘴裏,左右轉動。
韋團兒也不鬧了,靜靜坐在一邊陪劉冕釣魚。實際就是發呆。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通往劉冕這邊的田間小路上出現幾個人。帶路的是莊院裏的一名家丁。後麵跟著一個穿緋袍的官員,還有三五隨從。
劉冕瞟了那邊一眼,無動於衷的繼續躺著。
眾人走到劉冕身邊。那名緋袍官員站在六尺開外拱手長拜一揖:“卑職汴州刺史羅遠慶,拜見劉大將軍。”
“免禮。什麼事呀?”一個地方的五品刺史,比劉冕低了好幾級。劉冕有點滿不在乎。更重要的是,對他的來意有點反感。
羅遠慶四五十歲,混跡官場久了,對劉冕這種京城大官的官威也是司空見慣了。他殷情的拱手賠笑道:“大將軍請恕罪,卑職無意打擾大將軍的清靜。隻是朝廷下來了公文……要卑職來請劉大將軍回洛陽敘職。”
劉冕就跟沒聽到似的繼續躺著,嘴裏叼的青草左右轉動。一旁韋團兒忿忿上前來道:“你沒看到我家將軍病得正厲害嗎?要養病呢!哪裏也去不得。你這州官兒,也忒不省事。”
“病……病得厲害?”羅遠慶仔細打著劉冕輪著眼睛,一句潛台詞就差扔了出來:沒看出他哪兒病了啊?
“怎麼,莫非你還懂醫術,要上來把脈嗎?”韋團兒大大的眼睛衝他一瞪,然後擺手,“走吧走吧。你就如實回複,說大將軍病得厲害,過段時間痊愈了自己會回朝的。”
“哦,是是是!”羅遠慶仿佛開了竅兒,連連拱手拜道,“大將軍果真病得厲害。那就請好生休養,卑職回府之後會差府裏的送來一些滋養的補品,不成敬意。卑職不敢打擾了,告辭告辭!”說罷,如同逃一般的走了。
劉冕衝韋團兒拋了個笑臉,以示嘉獎。
待那些人走後,韋團兒笑嘻嘻的湊上來:“將軍,我這麼說妥當嗎?”
“妥當,有什麼不妥當的。”劉冕漫不經心的道,“朝廷俗例罷了。休職官員久久未歸,例行召喚。上報一下病情,足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