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戰八百回合。”
“鬼叫鬼喊,俺一夜沒睡。”
天亮的時候,劉冕賦詩了。半夢半醒光溜著身子的洛雲哼哼道:“好詩,好詩。本公主有賞……”
劉冕跳下床來替她掖好了被子,活動一下身子,居然神清氣爽體力充沛——難道這就是現在的一些淫人騷客們所說的‘陰陽調和水火相濟?’
出了臥室來到客堂,那些丫環們早已備了早點,看到劉冕時眼神都明顯有些異樣或是曖昧。餘氏給他曾了一碗粥低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將軍滿麵紅光雄姿勃發,卻比昨日的氣色風度還要好了幾分。”
“是嗎?”劉冕一邊喝著粥一邊也發笑,心情的確是蠻不錯的,還有心情跟餘氏說笑了幾句。
天氣已經轉暖不少,積雪融去過半。都督府後院裏的老樹隱約抽出了一些細小的綠芽,散發出春天的氣息。
這樣的天氣,空氣中都仿佛有一股勃勃的生機在縈繞。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這是劉冕來到蘭州後,頭一次沒有穿鎧甲披厚裘出現在眾人麵前。而是聖獸玲瓏束發冠,束身緊袖的紫色翻領胡袍,下著黑色條紋小口褲,足登高靿卷雲皮革靴,腰間佩一條金絲蹀躞帶懸一塊奇瑰玉佩。
咋一眼看來,便是個準備趨鷹跨馬攜美踏青出遊的富家公子哥兒。
他就這樣,出現在了都督府的議事大廳裏。
大廳裏已是眾將官齊聚。武披鎧文著袍,眾皆一絲不苟。一身便服的劉冕,倒成了個另類。
眾皆感覺眼前一亮,心情不自覺的放鬆。這樣一副扮相的劉冕,自然比平常披堅執銳時看起來顯得隨和得多了。而且大家也看出來了,今天劉冕的心情應該還不錯。至從他單騎突入蘭州騎後,臉上還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樣輕鬆的笑容。
“諸位,我來遲了。”劉冕隨意的說了一句,笑吟吟的走到正位坐下,“請坐。”
大家依言坐下心情都比較放鬆,馬敬臣向來口無遮攔當眾便問道:“大帥今日心情這麼好,莫非是有什麼天大喜事?”
劉冕嗬嗬的笑:“一年之際在於春。春暖花開了,人的心情自然便好。再者,我這裏也的確有兩件好消息要宣布。”
“大帥請講?”
劉冕便道:“這第一條好消息,就是鄯州不戰而得,成功收複了。”
“哦?那可真是好事啊!”知道這件事的人還並不多,堂內果然響起一片歡喜的聲音。
“第二條好消息,春暖一來,積雪消融。河隴一帶道路得以通暢,我蘭州的糧道很快就要打通了。這樣一來,糧食危機可以徹底得到解決,百姓們的春耕也可以順利進行了。”
便有人問道:“大帥何以得知糧道已通?”
劉冕笑道:“因為本將的夫人,都能從關內趕到蘭州來了。你說糧道通了沒有?”
眾人一陣大笑起來。馬敬臣笑得嗓門最大還在嚷道:“我說今天大帥怎麼遲到了,出門還打扮得這麼漂亮瀟灑,原來是佳人相伴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大夥笑得更大聲的。
在這些人麵前,劉冕一向不濫顯官威擺什麼架子,也就隨得大家樂嗬了。隨後言歸正傳道:“喜事是有,煩事馬上也要接蹱而來了。”
眾人不在笑鬧,臨襟危坐聽劉冕說事。
“第一個麻煩。鄯州的城池是收複了,人心卻是難服。”劉冕正色道,“眾所周知,鄯州是我朝比較特殊的一個州城,半農半牧諸胡雜居,是麵對吐蕃大非川的一道門戶,民族問題一向比較尖銳也比較複雜。前不久武懿宗在那裏下了屠胡令,殺了不少人。想必現在那裏的胡民對我大周軍隊肯定是痛恨切齒。器弩悉弄占據此城後,反其道而行之大施恩義收買人心。現在他的軍隊是撤了,可是難保那裏的百姓仍是向著吐蕃而痛恨我大周。因此,必須要下大力氣去安撫那裏的百姓。同時,那裏隨時也有可能再度爆發戰爭,必須嚴加防範。所以,須派得力之人前往。誰來請纓?”
眾皆沉默了一陣,右衛司馬王晙站了出來:“大帥,卑職請纓。”大家都輕聲的議論:“王司馬的確是堪任此項大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