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什麼大礙。”
他伸手，寬厚的手掌上有層繭，不像是持兵器所致，反倒像是常年幹農活弄出的。
蘇禾有些訝異，卻沒有追問，她走到河邊洗漱，卻正好聽到一旁的村長與幾個漢子在討論今日要如何行進。
“不然就走水路，咱們砍些竹子做木筏，順著水勢，能省一半的時間，若是走山路，地不平不說，爬高上低，費勁體力。”
李仲說的話讓蘇禾心中一陣慌亂。
她隱約記得，昨日的夢中，那混沌的水麵上，同樣有木筏的碎片。
“水路確實更好，如果運氣好，還能在河裏插些魚吃，老虎可不會下水捕魚。”
李仲摸了摸胡子，同意幾人的看法，“嗯，我去通知大家，你們找些竹子去。”
“等等。”
蘇禾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攔截，“我覺得走山路更好。”
“娘們家家的懂什麼，管好你自己跟孩子就行了。”
幾個漢子明顯不將蘇禾放在眼中，語氣輕蔑。
李仲不悅的視線掃過他們，兩人堪堪閉了嘴。
可李仲卻也沒有同意蘇禾的提議，“水路方便，並且可能有吃的，為何不同意？”
“我懷疑山洪要來了。”
蘇禾說這話時，太陽明媚，連一絲微風都沒有。
壯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兒怎麼可能有山洪，你還真是杞人憂天，村長，別管她了。”
李仲雖不像兩人笑得那麼放肆，卻也無奈地搖頭，“蘇禾啊…如今已經快一個月沒下過雨了，況且今日天氣明媚，怎麼可能遇到山洪呢，知道你是好心，可也別太過…”
“如今這裏雖然處於中流，我們要往下流去，但如果上流下雨，同樣會引發山洪，傷員這麼多，一旦真的遇到，恐怕凶多吉少！”
“行了。”
李仲終於被蘇禾說得有些不耐煩，他擺擺手，讓兩個壯漢去通知村民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蘇禾一路跟在村長身邊，幾乎將嘴皮子都磨破了，村長也沒有被她說服。
甚至他們越走，河流的水平線越低，最終竟然隱隱露出了其中貧瘠的石頭與青苔。
別說山洪了，連行船都費勁。
可蘇禾心中那種不妙的預感卻愈演愈烈，連帶著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馮妙距離蘇禾不遠，蘇禾勸說村長的話全都被她聽去，此時見狀如此，忍不住冷嘲熱諷地開口。
“哎呦，還山洪呢，你不想讓我們走水路到底是為什麼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
“就是啊，明明水路省勁，卻非讓我們走山路。”
“山上萬一又有老虎怎麼辦？”
“你不會別有目的吧？”
見蘇禾不解釋，馮妙自認得理，“難不成山上有山匪，你準備去偷人換糧食？還是說…”
她視線掃過神色緊張的周子瑞，輕笑，“準備把孩子給賣了？”
蘇禾感覺自己的衣裙都被兩個孩子攥緊，不由冷笑，“隻怕是你自己想偷人，所以看誰都像是偷人吧，自己是什麼東西，看別人也是什麼東西，多說一句我都嫌髒。”
說罷，她將地上的周子瑤抱了起來，自顧自地朝上山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