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了一上午,方才找到了地方休息。

馮翔與馮妙在角落中不知說著什麼,目光時不時掃過周時安。

可他們的視線,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所阻。

周川站在周時安麵前,沉聲開口,“謝謝。”

“謝什麼?”

“聽聞是因為你,村長才決定讓我們所有人都走黑風寨這個方向,避免繞路。”

周川長得凶狠,臉上還有一道可怖的疤痕,平常遇到他的人都恨不得退避三舍,此時一張臉卻充斥著真誠二字。

周時安知道他性子遠沒有長得可怖,點頭道,“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並不想繞路。”

“總歸還要謝你,你是軍爺,功夫應當很厲害吧?”

當時宰割老虎的時候,他主刀,看得出老虎身上的傷口是一劍斃命。

即便那老虎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可周時安畢竟隻是一個人,能將猛虎宰於劍下,周川便覺著,他是個絕對值得敬佩的人。

周時安謙虛道,“拳腳功夫一般,但護個三五人也不成問題。”

“其實……我也會些拳腳功夫。”周川撓了撓頭,“若是不嫌棄,咱們路上可以互相照應些,我想快些到達濟城,但也不想看著村民再出意外了。”

周時安沒有拒絕,反倒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川。

他的衣服並沒有兩邊的袖子,碩大的肌肉暴露在空氣當中,身量也十分挺拔,若非臉長得可怖些,隻怕也會吸引不少媒人上門。

“你會功夫?”

“恩,拳腳功夫學過,也會耍耍大刀,自然,並不像您那樣能將猛虎斬於劍下。”

周川性子不錯,周時安誠懇地開口道,“那你可曾想過從軍?這些年一直戰亂,軍中常常缺人,許多新兵都沒有半點功夫傍身,你若是願意,我可幫你舉薦。”

周時安並非普通的寒暄,所說也全是實話。

如今這個世道人人都希望被官兵保護,卻人人都不願意成為隨時可能會喪命的官兵,以至於如今最新加入的軍營的那幫人,可能還不如眼前的周川。

“像你這種去到軍營,應當很快就會有所建樹,要考慮一下嗎?”

周時安頓了頓,又道,“雖這兩年少了些,但吃飽飯後還會剩下些軍餉。”

本以為周川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卻沒想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賈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真的不能從軍,否則我那病重的老娘可要怎麼辦?我可不放心別人照顧她,我也不想讓她拖著病重的身體白發人送黑發人。”

當時征兵的來時正趕上周川生病,整個人病病懨懨的和活不長一樣,才避免了被官兵抓走,如今可不想再羊入虎口。

周時安臉上露出幾分遺憾的表情,卻也對此表示理解。

“人各有誌,你不願意我便也不勸了,以後如果改變了主意,我的話依舊算數。”

“好好。”周川頗為憨厚地笑了起來,“那多謝兄弟,對了,蘇妹子,我多謝你之前教我采野菜的辦法,這兩天我跟老娘都吃得飽。”

蘇禾擺擺手,“你吃得飽是因為你勤快,不用謝我。”

“總之二位都是好人,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周川衝他們兩人頷首,隨後才回到了自己老母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