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狗自認沒什麼本事,可偷雞摸狗的本事實屬一流,此時眼疾手快,伸手便要將周時安臉上的麵具拽下。
周時安也不是吃素的,麵具脫落的一瞬,他伸手按住,同時一腳踹在了劉二狗的腹部,對方被他踹出去了一段距離,方才勉強站住。
麵具的繩子在兩人的拉扯間斷裂,蘇禾見狀上前將周時安擋在身後,麵露厭惡的神色。
“偷東西已經饒過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眉頭緊蹙,卻不僅僅是因為劉二狗。
剛才周時安麵具滑落的一瞬間,蘇禾清楚自己應該轉移視線,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周時安的側臉。
他之前與自己說過不是本地人,可蘇禾卻覺著,那張臉有幾分眼熟。
“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時安整理好了麵具,提著劍走到劉二狗麵前,劍尖在地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山洞中登時一片鴉雀無聲。
誰都不知周時安會如何對待劉二狗,隻有劉二狗在劍尖觸碰自己脖子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大聲爭論道,
“你整日戴著一張麵具,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誰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官兵!”
他分明嚇得臉都白了,聲音也帶著顫抖,偏偏要將一盆汙水不由分說地扣在周時安的頭上。
“盔甲也沒有,衣服也是普普通通,你若不是不敢見人,不妨將麵具給摘了!你若是不摘,那也別怪我懷疑你壓根不是官兵,而是那些山匪裝出來的!”
他本以為這話能引來眾人的支持。
畢竟就剛才周時安那麼大的反應,劉二狗不相信他心裏沒鬼。
可偏偏山洞內像死了一樣寂靜,不知過了多久,才傳出一聲冷笑。
“小子,你知道他這一路上幫了我們多少嗎?”
周川這話是打破寂靜的錘子,村中記得周時安好的人一個個站了起來,七嘴八舌地指責劉二狗。
“什麼都不懂便閉上嘴。”
“我們這兒可不歡迎你這種偷雞摸狗的人。”
“竟然敢空口白話汙蔑軍爺,真是不知所謂!”
周時安在眾人幫腔的話中提起劍刃,冷光在山洞內閃爍一瞬。
劉二狗驚叫一聲,下意識後退,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兩縷頭發從半空中緩慢地飄下。
他呆愣在原地,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剛才,劍刃若是再偏幾分,隻怕掉的就不是頭發,而是腦袋了。
不知誰家的孩子放聲大哭,蘇禾才後知後覺地回過頭,或者發現周子瑤害怕地蹲在地上發抖。
她連忙將周子瑤從地上抱起,抱在懷中輕輕哄著,“瑤瑤不怕了,他隻會那麼對壞人,不會這麼對瑤瑤的。”
周子瑤拽著蘇禾的衣服小聲抽泣,聽得蘇禾心裏軟成了一汪春水。
“再讓我發現有下次,你就可以捧著自己的腦袋哭了,滾。”
周時安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這話,劉二狗怔怔地看著周時安,一股熱流從褲襠中傳出,腥臊味翻湧而上,他竟然被活活嚇得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