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什麼?”周時安輕笑一聲,道:“這都是百姓的糧食,去臨沂南才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可明白這句話?”
許恒愣了愣,不解地搖頭道:“還請……將軍賜教。”
“賜教實在是算不上,我不過是入了一趟對岸的黎城,說明了我們這裏的情況,當地便有不少好心的商賈之人,將手中的糧食借給我們,還說什麼,唇亡齒寒,讓我們這邊一定好好守著。”
許恒緩慢地點了點頭,又道:“百姓竟然也能有如此覺悟,不知是哪位商賈捐的最多,下官也好改日去拜會道謝。”
羅陽在一旁諷刺地開口道:“難不成我們將軍是啞巴嗎,人家姐給我們東西,將軍當然會道謝,還用得著你去幫將軍道謝啊?”
“羅陽,閉嘴。”
周時安故意嗬斥了一聲,又對許恒說道:“我去的時候,那些商賈並不願意與我做過多交流,也不知他們是不是有些排斥外來者,你若是真要去黎城道謝,還不如去山上的廟中上柱香,估計也能遇到不少愛心人士呢。”
許恒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唉……若不是那陳瑞沒事兒找事兒,隻怕將軍帶回來的就不止那一點糧食了。”
周時安忙皺起了眉頭,告誡道:“不可以胡言亂語,陳大人畢竟是皇上派下來的人,咱們理應對他敬重些,況且你這背後說人壞話成何體統!”
許恒麵色一時之間變得精彩紛呈,最終不情不願地垂下身子告罪道:“是屬下笨嘴拙舌,說錯了話。”
“這次便算了,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對陳大人不敬,便直接軍法處置了。”
許恒的聲音中怨念更重:“是。”
“嗯,還有什麼事兒嗎,沒事的話,新兵那裏不能耽擱,我們無法保證亂軍什麼時候會卷土重來,我不想輸得太難看了。”
似乎是覺著繼續留下去也沒有什麼作用,許恒環顧四周,無奈地開口道:“將軍,那我便繼續去操練那些新兵了,告辭。”
“嗯。”
等許恒離開,蘇禾才不解地開口道:“聽你這意思,是有些懷疑許恒與陳大人通風報信嗎?”
周時安未置可否,隻是說道:“如今證據不足,除了幾個親信,誰的話都信不得。”
蘇禾對於許恒並不了解,隻是剛才許恒的態度明顯有些奇怪。
她索性同周時安分析道:“許將軍曾經是徐將軍的副將,濟城的二把手,甚至可以說,若是沒有徐將軍,整個濟城理應聽他的命令行事。結果他隨徐將軍出去了幾個月,回來的時候濟城已經天翻地覆,甚至都換了新主人。”
“你覺著,他會心生嫉妒?”
周時安說過之後,又自己搖頭否認了這個說法,道:“他如今的官職放在濟城,若是不算陳大人與孫大人,放在整個濟城,也是除我之下最高的,與從前無異。”
蘇禾卻搖頭道:“官職是一回事,地位又是一回事,如今將軍若是有什麼事情,是會交給許將軍,還是會交給羅陽?”
“自然是羅陽。”
“那便是了。”蘇禾道:“而且百姓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也更信任羅陽,被一個官職不如自己的人壓製,隻怕許將軍心中不會太好受。可若是你出了事情,接替你位置的不可能是羅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