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為鮮少知道周時安計劃的親信,羅陽自然明白周川的重要性,可許恒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盯住了他。

不得不說,許恒這人人品如何暫且不論,運氣確實算得上一頂一的好。

周時安的麵色逐漸難看了下去,羅陽連忙道:“將軍,若是你實在為難的話,不然屬下與夫人同去?”

“你?”周時安搖頭道:“那自然是不行的,如今你在濟城裏麵就是許恒的眼中釘,平常與我說話時他不敢打聽,可你若是不在濟城,他一定是第一個發現的,目標太大,惹人懷疑。”

“那怎麼辦?”羅陽有些著急地開口道:“總不能讓夫人一個女子自己去黎城吧?”

雖說黎城有嚴策坐鎮,還有方尋他們保駕護航。

可是蘇禾畢竟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誰也不能保證亂軍會不會在哪裏給她使絆子。

況且,萬一還有沒清理幹淨的人販子呢?

蘇禾的安危對於周時安,乃至對於整個濟城都至關重要,於情於理,羅陽都不想要看到她出事。

周時安歎了口氣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去同世子回信,隻說是這裏的事情不用擔心,如今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一定不能放鬆,爭取多從陳瑞口中套出來點東西。”

“是,屬下這就去辦。”

羅陽匆忙離開,看著屋裏正與孩子們講道理的蘇禾,周時安心頭不免一酸,也再沒有吃飯的胃口。

他隻站在門口盯著她們,視線不由落在了蘇禾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蘇禾伸手拍了拍周時安的肩膀,才讓他從一團亂麻的思緒中收了回來,他怔怔地看著麵前的蘇禾,突然開口道:“抱歉。”

“突然道歉幹什麼,嚇我一跳。”蘇禾輕笑著出了聲,伸手將周時安微微皺起的衣服整理了下,道:“衣服都皺了,我看你剛才似乎有話要說,怎麼沒說?是孩子們不能聽的嗎?”

“不算。”

周時安頓了頓,表情更是複雜。

孩子們能不能聽暫且不說,實在是周時安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道:“隻怕這次周川不能與你一同入了。”

蘇禾這才明白,原來周時安道歉是因為這種事情。

她知道周時安放心不下自己,可是蘇禾的直覺一向很準,她如今還沒有任何不妙的感覺,想來這次黎城之旅會很順利。

“沒關係,我自己去就是了,到時候方公子的人也會在河邊接應的,都是自己人,能出什麼事情?”

見周時安仍舊有些為難,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蘇禾連忙打斷了對方,道:“如果你真不放心,到時候將我送到河邊就是了。”

“抱歉……”周時安仍舊覺著心裏不安,蘇禾越是覺著這事兒對她無足輕重,周時安的心裏便越是愧疚一份。

他想要給蘇禾最好的,卻好像總是棋差一招。

周時安想要彌補,可蘇禾給自己帶來的東西,卻總比自己能給她的更好。

他伸手將蘇禾攬在了懷中,喃喃自語道:“怪我,這麼些日子以來,也沒有多培養些能用的人,那麼危險的事情,也要你去幫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