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溫渺離開自己的時候，蘇禾便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實在用不著馮妙在這兒提醒自己。
她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馮妙，冷笑一聲道：“既然明白有些東西知道了活不長，何必還要說出來？你的話我從以前就不相信了，況且我沒有什麼救你的義務，你自求多福便是了。”
說罷，蘇禾轉身離開，卻沒想到，她剛走進酒樓，就見方夫人笑盈盈地站在一旁。
門口有牆壁阻擋，她與馮妙的角度都不足以看到方夫人在這兒。
她笑盈盈地看了蘇禾一眼，麵上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緒，反而是伸手找來了兩個婢女，溫聲細語地開口道：“別再讓她瘋子胡言亂語了，你們去處理下。”
“是。”
兩個丫鬟應聲離開，蘇禾瞥了一眼，隻見兩個丫鬟的大臂要比尋常女子更健壯些，顯然是學過武的。
果不其然，外麵傳出了馮妙沙啞的哭泣聲。
“你們別過來，你們想要做什麼！”
“夫人，夫人饒了我吧！！！”
“救命，你們這是要當街殺人嗎，救命啊！”
“夫人，我錯了，我錯了！！！”
馮妙的聲音漸行漸遠，方夫人仍舊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樣，似乎馮妙這般淒厲的叫聲全然不存在一般。
當真是個不簡單的人啊……
蘇禾心中感慨，等聲音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方夫人才略微欠身，開口解釋道：“又讓你見笑了，她實在是不聽話，前些天的時候，我夫君與賣布匹的陳老爺商量生意的事情，請回家中喝酒，卻沒想到這丫鬟實在不是個老實性子，一直給那陳老爺灌酒。”
蘇禾沒有打斷方夫人的解釋，隻是靜靜聽著。
“她也不想想，那陳老爺見多識廣，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毀了容的丫鬟，偏偏她就是好高騖遠，生生將陳老爺給灌醉了，還與她荒唐了一夜，甚至想要逼迫陳老爺將她給娶進門當妾室，陳老爺當時畢竟宿在我們家中，拉不下臉隻好答應，但過了兩日，人家夫人不樂意，領著幾個人上門活活將她的臉給撕成了這樣，還放話說若是不將她給趕出去，那生意便也別做了，我們也沒法子，況且她確實不怎麼會幹活，留在府上也無用，索性就給她攆出來了。”
“她一個姑娘家，毀了容，又無一技之長，日子確實是不好過，隻怕也是因為這樣，才一直對我們懷恨在心的。又或許是這接連的事情打擊太大，她已經瘋了也說不準。”
方夫人這話說得有真有假。
畢竟黎城之中，誰不想跟方家做生意，又怎會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鬟就放如此狠話呢？
不過，若是讓蘇禾在馮妙與方夫人之間選一個，蘇禾自然是會選擇後者的。
隻不過，蘇禾心中到底冒出了幾分懷疑，提高了些許警惕。
畢竟她不知道，剛才那些話方夫人聽進去了多少。
她既然讓那兩個丫鬟去了，隻怕馮妙凶多吉少，即便是活也活不長了。
除非……馮妙就是方夫人派來試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