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氣氛尷尬至極,胡向衡連連出來打圓場道:“二位將軍,還有這位大人。此事事態緊急,嚴將軍實在是個仗義之人,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給陛下彙報此事的,若是陛下問起,我也隻說周將軍一人幫了應城,如何?”
胡向衡是個會做人的,他自己沒本事,想來不會隨意拋棄嚴策這種大腿。
那麼有威脅的便隻剩下了……
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文寅身上。
周時安正盤算著該如何讓文寅閉嘴,卻見文寅突然將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隨後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他開口道:“周將軍想要我閉嘴還不容易?直接說便是了。”
見周時安沉默,文寅繼續道:“放心,此事絕不會通過我傳入陛下耳中。”
換而言之,他並不會向陛下傳信此次嚴策私自活動一事。
可是與此同時,卻也警告了他們。
胡向衡不說,他不說,此事仍舊可能會通過別人傳入京城,乃至陛下的耳中。
周時安皺了皺眉,文寅繼續道:“陛下耳目眾多,很難說應城當中沒有他的眼線,即便是徹查威脅也不頂用,你們最好做足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
若是陛下真要對嚴策動手,他會以此為契機嗎?
不等他想出一個結果來,嚴策已經冷笑出聲道:“我倒是巴不得他趕緊知道這件事情,然後對我做出處置。隻不過,我想陛下八成是個膽小鬼,即便知道了這事兒也會壓下,否則便是逼著我返,他如今的兵力隻有京城中那些錦衣玉食的親衛,如何與我匹敵?”
“別將陛下想得那般無能,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況且陛下從來不是溫良之人。”文寅像是早就知道了嚴策的意圖,麵上沒有半點驚訝的表情,“嚴將軍不會真以為,你自己反了,便一定能奪權成功吧?”
“我自然保證不了,而且我可以說,全天下沒人能保證我一定會贏,與此同時,也沒人能保證我一定會輸,且看陛下自己的膽量吧。”
周時安聽著二人針鋒相對,頭一次覺著自己捉襟見肘。
他的消息實在太過閉塞,知曉嚴策想要造反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結果人家如今都已經能堂而皇之地當著文寅的麵說出來。
可見……在場諸位,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而以前他的隱瞞,也顯得可笑了些。
胡向衡似乎是察覺到了周時安的狀態,尷尬地笑了兩聲,打圓場道:“不如咱們,不如咱們先去歇歇,也好……”
“哦,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忘了。”文寅瞥了一眼胡向衡,隨後對周時安道:“我記著你先前是徐傑將軍的舊部對吧,你可知徐傑將軍的死與誰有關?”
在場隻有四個人,又不可能是與徐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過個河都費勁的嚴策,那麼便隻剩下胡向衡一個人了。
胡向衡的表情瞬間便凝固在了臉上,他連連擺手道,“大人,您說什麼玩笑話呢,徐傑將軍幫了應城那麼多,我怎麼可能會害了他?”
“是嗎?”文寅的話不帶半分掩飾的意味,他略一思索,便將徐傑之死的諸多疑點羅列在胡向衡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