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知道,溫渺這是有話想說,卻仍舊在猶豫。
她沒有打斷溫渺的猶豫,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溫渺開口。
果不其然,在溫渺欲言又止三次隻夠,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夫人,我有一件事情,無論如何都剛要求您與將軍,希望夫人看在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上,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不等蘇禾說話,溫渺先一步跪在了地上,她垂著眸子,語氣中夾雜了幾分憤恨。
“夫人,求您,求您去勸勸將軍,讓將軍與世子……”
“你不必說了。”蘇禾冷淡地打斷了溫渺的話,“你知道的,濟城在這裏,百姓在這裏,孩子們也在這裏,我相公是不會反的。”
“夫人,哪怕隻是一句話,您勸勸將軍便好,至少也算得上是我曾為了此事努力過。”
溫渺的額頭叩在地上,蘇禾沒有理會,溫渺便一直嗑下去。
直到地麵上被一抹紅色沾染,蘇禾方才於心不忍,伸手將溫渺從地上拉起來,無可奈何地開口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夫人,您答應了?”
蘇禾不置可否,隻是反問道:“我不明白,蕭世子既然已經同嚴將軍互通有無,他們兩個人有權有勢,有兵有槍,還有方尋從中幫襯,糧與錢財都不算缺,若是真的有心謀反,為何遲遲不肯動手,而非要來拉攏一個手上兵馬加起來不足四萬的周時安。”
若是放在往常,溫渺是不會同蘇禾說原因的。
可是今日,溫渺歎了口氣,道:“夫人,其原因我隻同您一個人說。”
說罷,她將蘇禾拉到了房間之中,隨後將門關上,認真道:“世子之所以與嚴將軍兩人交流了那麼久,還不反,隻有一個原因,他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繼承人。”
如今皇上膝下的子嗣自然是不可能了,似乎是陛下早有預料自己的位置坐不穩,壓根就不給底下的皇子們分封地,讓其各自離京,而是將他們一股腦全都留在京城當中。
這樣一來,便造成了一個嚴重的後果,蕭既明與嚴策想反,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做他們的天子。
至於為什麼蕭既明不肯坐上龍椅,大抵是因為怕嚇著自己隨著年紀增長膽量日益減少的爹。
況且,他也不想一輩子背上謀反千古罵名。
溫渺繼續道:“可是將軍的身份若是能公之於眾,隻怕不少人都會趨之若鶩,據我所知,京城中還有不少是先帝的追隨者,隻不過這些年貶得貶,殺的殺,沒有人敢再去做領頭羊了。可將軍就是最好的領頭羊,隻要他出現,我保證會有許多追隨者也隨之出現。”
“況且,將軍的領兵能力也是一流,可以在軍中也豎立不少威信,最重要的是,將軍能在謀反之路上切切實實地幫助世子他們,而不是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圍觀者。”
溫渺將蕭既明看上周時安的條條框框全都與蘇禾說了一遍,蘇禾了然地點了點頭,正欲說話,便又聽溫渺咬牙切齒道:“可歸根究底,還是那高位上狗皇帝的錯,他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想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