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若是直接動手,豈不是更方便嗎?”

“不會。”蘇禾搖頭道:“皇上的暗衛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單槍匹馬地衝到應城中,將胡向衡以那種方式殺了。畢竟,按照你說的,胡向衡貪生怕死,當了牆頭草,難道他自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嗎?隻怕他心知肚明,不敢存一點僥幸的心理,所以,他府上的守衛,比起我們隻多不少。”

當初暗衛來濟城,都沒有直接將周時安殺了,雖然說得冠冕堂皇,可蘇禾卻覺著,他們隻不過是做不到而已。

畢竟,比起殺人,他們更注重的是不留痕跡。

因為一旦留了痕跡,便是給嚴策蕭既明那些一個名正言順的謀反理由。

而且,是親自送到他們手上的。

陛下不敢賭這個可能性,所以,他選擇威脅周時安。

而如今胡向衡身死,隻怕是與應城之中的某人達成了交易,暗衛幫忙解決胡向衡,城中之人幫忙掩蓋這件事。

最有可能的人選,當然是安全上位的閻溯。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清楚閻溯是哪邊的人。而不是像胡向衡一樣,保不齊什麼時候便會在背地裏給他們一刀。

蘇禾分析的頭頭是道,卻突然發現周時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愣了愣,不解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周時安沉聲,旋即搖頭道:“你去看看宋明陽吧,他這幾日還沒有動靜,是不是我那天拍狠了?”

周時安下手重是一點,藥效太多又是另外一點。

兩點交彙,方才讓宋明陽大有一副一睡不醒的架勢。

蘇禾這些日子去過兩三次,確定宋明陽身體最多有些急火攻心後方才離開,如今周時安又讓自己去看,顯然是想要支開自己。

蘇禾心中明白,卻並未拆穿周時安,反而是順著對方的意思點頭:“好,那我再去一趟宋府看看。”

見蘇禾離去,周時安方才舒展開掌心。

暗衛一旦行動,不可能隻在應城,如今隻怕已經找上來了。

周時安不敢怠慢,將軍中的事情暫且交給羅陽之後匆匆回府,果不其然,上次來找周時安的黑衣人正端坐大堂之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我果真沒有看錯人,你確實聰明,知道我會在這裏等著你,所以才這麼快回來的?”

“大人。”周時安頷首道:“不知大人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明知故問。”黑衣人隨手拿起手邊的杯盞端詳,輕飄飄道:“贗品,不值什麼錢,胡向衡家中可全都是真品,你猜他的銀兩是誰給的?”

“自然是陛下。”

“沒錯。”黑衣人滿意地笑了起來,“陛下對於忠誠的人,一向寬容大方,榮華富貴,加官進爵,沒有什麼是陛下給不起的。可若是發現手底下的狗有了咬主人的架勢,陛下也不是個活菩薩,他會將惡狗的牙齒,一顆一顆拔下,隨後將其剝皮拆筋。胡向衡是個牆頭草,所以才會落得那種下場,將軍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重蹈覆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