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激動地將自己關在屋中研究了兩天,比新農具出來更早的,是文寅的好消息。

不過兩天的功夫,文寅已經將之前蘇禾忙了一天也沒折騰出三個人的人口普查所有信息都統計妥當了,而且令牌也已經去找木匠做了。

蘇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差點沒把周時安的飯碗給掀了。

畢竟,帶來消息的溫渺,也同樣帶來了眾人對於文寅的不同態度。

別說是閉門羹了,文寅剛到人家門口,他們的小廝便如同舔狗一般,連忙將文寅嬴燼了家中,隨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噓寒問暖,恨不得將文寅當成自家祖宗對待。

至於人口的事情,甚至不用文寅多說,他們便將所有人都一一叫了滾開,任由畫師作畫,文寅統計。

“豈有此理!”蘇禾氣得又拍了一下桌子,周時安瑟瑟發抖道:“夫人放心,我一定教訓他們。”

周時安猜到蘇禾可能會吃閉門羹,所以才給蘇禾派了那麼多人跟著,不過他確實沒想到,那群人竟然能膽大包天成這幅模樣。

看蘇禾這模樣,周時安連問她為何不去找自己,反而去找文寅這事兒的勇氣都沒有。

周時安深吸口氣,正準備開口安慰,誰知蘇禾一斤自我調理好了。

她轉頭瞪了一眼周時安,隨後開口道:“司徒大人什麼時候會來濟城,他腿腳有那麼差勁嗎,什麼時候能走到濟城?”

蘇禾生氣起來,可謂是無差別攻擊,周時安連忙解釋道:“司徒大人上了年紀,腿腳慢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估計再過兩日就來了,聽聞他本該早些出發的,可因為宋家的事情,才耽誤了幾日。”

“宋家?”蘇禾不解道:“與宋家又有什麼關係?”

“也有些關係,宋國公撞死金鑾殿後,宋家上下都被處死,甚至還被安上了謀逆的罪名。朝中老臣,凡是有爵位的,一旦被安上這個罪名,便不得入祖墳,隻得用草席匆匆卷了扔進亂葬崗中,受人唾棄,甚至可能連全屍都不存,會被野外的惡犬和狼叼走咬碎。”

“聽聞司徒杳上書說陛下不該如此對待功臣老將,否則會讓天下寒士傷心,要求其收斂宋家的遺骨,不說入祖墳,至少也應該安安穩穩地下葬。”

蘇禾愣了一下,隻覺著脊背發涼。

宋家沒有謀逆,是陛下顛倒黑白,可他從來不會為了顛倒黑白之事反省。

似乎隻要是他做了什麼事情,什麼事情便就是真的了。

蘇禾不知不覺間,聲音已經有了幾分顫抖,她開口詢問道:“那……那之後呢?”

“陛下自然是不願意的,畢竟,若是他同意了,便代表著他承認宋家沒有謀逆,全都是他一時的氣話。君無戲言,陛下自然不可能同意,所以也否了司徒大人的辭官信,將其貶到了濟城。不過,我聽聞司徒大人在來濟城之前,還是用自己的銀子將宋家一眾人等的屍骨收斂,找了一塊地方掩埋。”

蘇禾沉默,她明白,這次陛下沒有阻攔,是因為司徒杳本就是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