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蘇禾!”

周時安半夜睡得正濃,卻突然感到了一陣心悸。

他側過身,果真看到了正在瑟瑟發抖的蘇禾。

蘇禾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隱約還能聽到低沉委屈的哭聲。

周時安嚇了一跳,本以為蘇禾受了什麼委屈沒有與自己明說,結果發覺蘇禾根本沒有醒來的樣子。

難道是做噩夢了?

周時安瞬間便緊張了起來,他之前也見過蘇禾做噩夢的模樣,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像是根本醒不來一樣。

周時安用力搖晃著蘇禾的身體,試圖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可惜沒用。

在周時安幾乎要去連夜把文寅找過來看蘇禾是不是中邪的時候,蘇禾卻突然睜開了眸子。

看到周時安的一瞬,蘇禾沒有抱住對方,而是用力地推開周時安,整個人趴在床邊,吐得昏天黑地。

蘇禾恨不得將這幾天吃下的飯全部都吐幹淨,最後吐出來的,甚至隻剩下了酸水。

周時安忍無可忍地將蘇禾撈了起來,給她喂了兩口幹淨的茶水,這才關切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

蘇禾側眸,眼圈通紅的看著周時安,就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猜,周時安或許早就知道自己所謂的噩夢,十之八九都是帶些預知能力的。

隻不過,周時安沒有說穿,自己也沒有點破的必要。

蘇禾向周時安伸出雙手,周時安心領神會地將她抱在懷中,力道卻分明是想要將蘇禾融進自己的體內一般。

蘇禾這才感覺到了幾分安全感。

“夢到了什麼?”

蘇禾沉默一陣,開口道:“你聽過烽火戲諸侯的故事嗎?”

“沒聽過。”周時安搖頭,卻道:“不過烽煙我知道是如何用的。”

“你說,段十一會不會用烽煙傳信?”蘇禾緊張地攥緊周時安的衣服,“或者,他會不會給京城寄去加急的雞毛信?”

“都不會。”周時安安慰蘇禾道:“濟城當中沒有合適的高塔可以點烽火,而且,加急信隻有戰爭的時候才能發去京城,且一定要是火燒屁股那種情況才行。若非如此,即便是段十一仗著皇上的勢力,也是殺頭之罪。”

周時安隱約猜到蘇禾夢到了什麼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本不想繼續追問下去,偏偏又害怕蘇禾漏掉重要的信息,這才小聲問道:“可還看到別的東西了嗎?”

“別的?”蘇禾思索一陣,搖頭道:“別的什麼也沒有看到了,附近都是烽煙與火……我看不清楚,我隻是覺得很害怕很害怕……”

“沒事了,有我在。”周時安終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摟著蘇禾重新躺回了床上。

一直到清晨的時候,蘇禾總算睡得安穩了些,周時安也鬆了口氣,躡手躡腳地從床上下來,給幾個孩子簡單地喂了點飯。

結果三個孩子吃飯的時候,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周時安,看得周時安背後發毛,忍不住問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別這麼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