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安,我已經忍你很長時間了。”
段十一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周時安,眸底卻全是陰冷的神色。
周時安三番兩次攪亂他的計劃,到底都是段十一理虧,他敢怒不敢言。
可如今,段十一索性直接與周時安攤牌。
“陛下的話,你已經明裏暗裏違背多少次了。像你這般目中無人的,我見過許多可惜,他們無一例外,都死在了我的手上。”
段十一起身,走到周時安麵前,壓低聲音嘲弄道:“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怎麼求饒的嗎?跪在地上頭都快要磕爛了,一下又一下地求我給他們一個痛快,將軍想要嚐嚐那種滋味嗎?”
周時安冷眼掃過段十一,麵色如常道:“大人想說什麼就直說,我實在沒有那麼多彎彎腸子,能明白大人九曲十八彎的心思。”
或許是覺得周時安死期將近,段十一並未計較對方的失禮。
他開口道:“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果然問到了正題。
周時安抬眸,盯著段十一忽而笑了笑,反問道:“這話說出來也有人相信嗎?若我說是,難不成大人就真的認為我是了?未免太過草芥人命了。”
“周時安,你別以為油嘴滑舌對我有什麼作用!”段十一明顯惱羞成怒,“你做的那些事情,別說是殺你一次,即便是殺你十次都夠了,你還說你不是準備造反?”
“若大人非說保護家人也算造反,那我自然無話可說。”
周時安聳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氣得段十一幾乎跳腳。
周時安敢這麼做,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他知道,段十一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輕易對自己動手。
因為他明麵上,還是陛下的人。
否則,當初段十一先斬後奏就是了,何必先飛鴿傳書去請示陛下。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周時安沉思一陣,開口道:“我想要妻兒都在我的身旁,三個孩子,與一個妻子,缺一不可,這是我的底線。若是大人想要我幫你做事,就該幫我護好這些才是,而不是將之踩在腳下。”
段十一知曉上次的事情,已經讓周時安不再信任他。
他此時即便再威脅周時安,也未必會有成效。
偏偏京城的回信還沒有等到,段十一隻能仰仗周時安去對司徒杳動手。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放低了姿態,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三天之內,殺了司徒杳與司徒宴兩個人,若是你能順利成事,封侯拜相,你們一家人一起去京城,這樣應當也算是與家人一起了。”
還真是渾身上下就一張嘴好用。
且不說這話周時安能不能相信。
如今周時安都已經攔截到了飛鴿傳書,自然也清楚了段十一的小心思。
他若是真的對司徒杳與司徒宴動手並且成功的話,那麼他對於段十一來說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到時候他大可以將自己一家殺光殺淨,之後冒領了殺死司徒杳的功勞,風風光光的回到京城,還能多受一份誅殺謀逆之罪的攻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