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程寂也愈發動搖了,他唯一還擔心的,就是這些快件裏的厲鬼複蘇,繼而殺死眼前的白衣青年。
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今晚的異狀他還是看在眼裏的,十二點前沒有遞送上門的快件就會強行蘇醒,殺死遞送的人。
所以,就算交付給白衣青年,也絕對不能讓他把投遞拖到第二天。
想到此,程寂突然有了對這項任務的另一種解法。
他甚至想放棄針對第一條生路的試驗,留宿在青年家中,押上所有賭注保護對方。
可是,不等程寂開口。
1404的門居然飛快地關上了,青年也在眼前消失了。
“怎麼回事?”程寂分明記得青年的身影還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但凡有即將進屋的舉動,他都能反應過來再拖延一些時間,可以說,剛剛那麼幾秒鍾,好像是被按了加速鍵,以至於程寂竟沒有機會去反應。
程寂又敲了敲門,房門後隻傳來青年撥打電話的談笑聲,就再也沒有回應了。
他又等了一會,一無所獲。
十二點,到了!
程寂好像感覺到雙肩上的壓力一輕,掃空了所有的陰霾。
他就這麼結束了第一晚的投遞。
走下樓時,程寂發現外頭的連綿大雨已經停了,晴朗的夜空掛著皎潔的彎月,若不是地麵上殘留著潮濕的痕跡,他甚至不會聯想到今晚有雨。
不僅僅如此,他隱約覺得小區裏的環境變得明亮了起來,不單純是因為陰雨時遮蔽了月光,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幹淨無垢。
程寂照著白衣青年當時的描述,在樓底下繞了一圈,果真看到了對方所說的驛站,它是由車庫改成的,外邊安裝了噴著防鏽塗層的卷簾門,標牌還是全新的,似乎近期翻修過,四周用螺釘固定在了有些老化的框架上。
程寂更確信了那名青年所言不假。
誰知,正當程寂觸摸著驛站的標識時,一聲大喝從他背後響起:
“嘿!你在幹什麼!”
手電筒的強光就這麼打在程寂的後背上,照出了一個略顯邋遢的影子。
程寂一臉懵地轉過頭來,伸手擋住了射向眼睛的光芒,隱約中,他似乎看見對方穿著一身保安服,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大約四五十歲。
中年保安往前走了幾步,上下打量了一眼程寂,表情嚴肅:“你怎麼進來的?門口不是貼著告示嗎,晚上九點後進小區的快遞、外賣都要登記。”
“還有這規矩?”程寂皺著眉,他確實沒有看到過所謂的告示。
確切地說,他連眼前的保安都不曾見到過。
當初保安亭裏的那個神秘剪影會是他嗎?
不及程寂思索,隻見保安叉著腰斥道:“我還騙你啊,我告訴你,別給我裝傻,這年頭小偷的偽裝技術高超得很,就愛裝這些送東西的。我看你麵生的很,又是偷溜進來的吧。”
“不不不,哪能呢......”程寂擺了擺手,指向來時的方向,“我就是從靠荒山那邊的門口進來的。”
“荒山?”中年保安發出了和白衣青年一樣的疑問,“那邊怎麼可能進,你難不成翻鐵柵欄進來的?”
中年保安一把抓向程寂的衣服,將他往前一甩:“你帶我去看看。”
“去就去......”程寂整理了一下衣服,暗道一聲好怪的人,這才有些不樂意地在前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