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翰看向對方的手,這才醒悟其中的緣由:這個女人的雙手,正被一枚枚鐵釘死死地釘在車輛把手上,以至於她無法離開車輛太遠。
而她又沒有抬起整輛車的力氣。
盧翰走得近了,終於是看清了女人的相貌,她麵色發白,眼神沒有焦距,嘴裏隻是喃喃著:“失蹤了,大家都失蹤了!”
原來她是活人!
盧翰心頭一跳,望著眼前瘋瘋癲癲的女子。 她隻是失去了理智,下意識地攻擊一切妄圖接近的人。 盧翰放下了心,低頭看著女人因掙紮而滿是鮮血的手,這恐怕就是為了防止她傷人而做的強製措施,也不知是誰的狠毒“傑作”。 “既然如此,那這個女孩豈不是也是......”盧翰轉頭看向紅衣的女孩,伸手去撩開對方的頭發,看見了頭發後那雙怯懦的眼睛。 果然,紅衣女孩並不是鬼。 “怕是馬覽天在胡謅。”盧翰喃喃著,將錢攥在手裏,與女孩在雨中對視。 他此時的情緒很複雜,不知道是該為中年女人的精神分裂而畏懼,還是為對方淒慘現狀而同情。 下一刻,付盛的呼喚聲在他的背後響起: “快快快,還好還在,真是趕了巧了。” 盧翰轉頭看去,付盛和甄琴正帶著那些被汙染的商品趕來,像是望見了救星。 可是,他們的腳步在半途一頓,因為甄琴二人同樣知曉馬覽天口中的紅衣女孩一事,而如今,同樣穿著的人正好出現在眼前,他們不得不小心對待。 好在,盧翰及時出言解釋,二人才慢慢放下心防,釋然地舒了口氣。 “隻剩五分鍾了,咱們快些處理好後續的事,安安穩穩地過了這一輪。” 付盛將貨物裝上車,像是在自言自語,用著老一輩的口吻。 直到兩三分鍾後,手中的汙染物都固定在車上,他們這才從對方手裏拿到了相對應的錢幣。 臨行前,女孩朝著盧翰的方向擺了擺手,晃著腳坐在車尾。 盧翰點了點頭,忽地有些感慨。 如果當年自己能找些悔改,痛定思痛,後來的生活是否會變得不一樣呢? 他真的很久沒見過自己的孩子了。 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過得如何。 他承認,他並不稱職,甚至該死...... 可正當車輛的影子消失在遠處時,付盛無來由地問了一句: 欸?放在回收箱上的那雙鞋,是那個紅衣小女孩的嗎? 盧翰身形一滯,腦海裏仿佛發生了爆炸,整個人因震驚而陷入持續的耳鳴之中。 他機械地轉頭,看著甄琴和付盛露出同樣疑惑的眼神,繼而望向遠處。 那殷紅的鞋子就這麼平靜地擺放在回收箱上,不知道放了多久,屋簷的雨水順著破裂的水管朝著下方噴湧,正巧流入鞋子內部。 它的表麵因為潮濕而向下癟著,滿溢的雨水順著缺口溢出來,卻是夾雜著碎屑的血液。 盧翰忽地想到了什麼。 會不會馬覽天一直都抓錯了重點,他沒有瞎說,他確實看到過紅衣女孩的影子,但更多時候,他看到的應該是那雙紅鞋。 而那雙鞋子,才是造成幻覺的本體! 它營造出女孩的虛影,大家關注的重心自然被這異樣的人所吸引,而不是局限在一雙鞋子上。 “糟糕了......” 盧翰的手開始顫抖,整個人也像是被抽走力氣一樣坐倒在地。 “你先走。”付盛一推甄琴,讓她先回到收銀台,把應該補上的收益填回。而他,則是蹲下身查看盧翰的情況。 他雙手死死地抓著盧翰的肩膀,一邊搖晃,一邊說著什麼。 甄琴沒有聽清,隻是盡可能地邁大步子,在最後一秒鍾聲響起前將錢放入了收銀機的錢箱之內。 哢噠! 十二點,到了。 那道熟悉的臃腫身影再度出現,哪怕他的屍骨已經被程寂所掩埋。 程寂知道,這就是純粹由惡念形成的魂魄,與實體無關。 【本次巡視發現問題:商品區、倉庫區、回收區皆存在未清理的汙染物。現警告如下:馬覽天、盧翰、付盛、甄琴,各記一次】 。您提供大神迷途魚幹的忌時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