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你們能跑到哪裏去?”
傅索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對抱在一起的母女,咧嘴一笑,露出獠牙,“放心吧,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他拎起萱草,一口咬在萱草的脖頸上,大口吞咽著那甘甜的鮮血。
痛到極致。
萱草連叫也叫不出來了。
她像一隻瀕死的小貓般哼唧,嘴裏卻還在呢喃著媽媽快跑,而她的媽媽扒著傅索的腿,哭喊著叫這個殘忍的野獸放下她的女兒,人類的力氣無法撼動吸血鬼,她便一口咬在了傅索的腿上。
因為用力。
連脖頸上都凸出了青筋。
可傅索不疼,他將奄奄一息的萱草丟到一邊,又拎起女孩,長長的獠牙刺穿女孩的脖頸,血液順著喉管往下湧,沒進到嘴裏的,就順著嘴角往下流。
“放開我媽媽……”
“大壞蛋……”
萱草伸出小小的手,可幾步的距離對於她來說卻如天涯海角,她摸不到媽媽的手,也救不了媽媽。
兩個稀靈血都沒緩解傅索手腕斷口的疼痛,他焦躁地丟掉女孩,再度朝其她逃跑的女孩們追了過去。
女孩滾到萱草麵前。
她咬著牙,吃力地將奄奄一息的女兒抱在懷裏安慰。
“萱草不怕。”
“媽媽在。”
萱草已經沒有力氣再哭出聲了,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眼淚像珍珠似地,一顆又一顆地從裏麵滾出來。
“媽媽疼……”
“冷……”
萱草氣若遊絲的聲音落到女孩耳朵裏,讓她悲痛難當,她哭著說媽媽抱緊你就不冷了,可是失血過多沒有衣料遮擋的身體,本身就偏涼,就算她抱得再緊,萱草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媽媽不哭……歌……”
“喜……喜歡……”
女孩胡亂地抹了兩把淚,“媽媽不哭,媽媽給萱草唱歌,唱那首萱草最喜歡的歌好不好?”
【高高的青山上 萱草花開放】
【采一朵 送給我 小小的姑娘】
【把它別在你的發梢 捧在我心上】
【陪著你 長大了 再看你做新娘】
…………
女孩抱著萱草。
用顫抖的聲線唱著不成調的歌聲。
那聲音輕輕的,卻像是給萱草造了一雙隱形的翅膀,把她帶到了青山上,帶到了漂亮的萱草花海裏。
媽媽說希望她像萱草花一樣,不論在哪種土地裏都能茁壯健康地成長,媽媽還說萱草花很漂亮,等以後自由了,一定要去帶她看萱草花。
媽媽還說她們有一天一定可以迎來自由,那種可以不用被吸血,不用被關起來,也不用挨餓受凍,被當做沒有尊嚴的血罐子和交配工具的自由。
到那個時候。
她們可以不用光著,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戴漂亮的發卡,和朋友家人一起手牽手走在陽光下。
可那一天真的來得好慢呀。
小小的萱草看著敞開的大門,看著傅索抓住那些陪她一起玩的姐姐們,看著他咬住她們的脖頸,看著她們明亮的眼睛,緩緩熄滅在無盡的痛苦裏。
她好像等不到那一天了。
姐姐們好像也等不到了。
但是培育基地的哥哥姐姐叔叔嬸嬸們,一定可以等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