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欒述成為九千歲後。
除了承淵帝,就再也沒有人敢對他呼來喝去了。
就算是承淵帝最寵愛的皇子祁秋瑜,也不敢像眼前少年這般,勾勾手就命令他。
可欒述卻一點被冒犯的感覺也無。
他依言附身。
將耳朵貼到少年唇邊。
豈料下一刻,一隻手捧上他的下巴,強迫性地令他轉過臉,緊接著一片溫熱就覆了上來。
欒述瞳孔驟然縮緊。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推,然而那個借著說悄悄話吻他的登徒子卻是在這之前先行後撤開來。
“你!”
欒述紅著一張臉。
連帶著出口的指責都失了氣勢,倒更像是被輕薄後羞憤無比的姑娘家。
秋野偷了個香。
心情好得要命。
他綻開一抹笑,小聲道:“別生氣嘛,大不了我讓你親回來。”
他點點自己的唇。
“就往這兒親。”
然後又張開嘴,露出裏麵的舌。
“我還能讓你進來親。”
欒述也不算白紙一張,最開始進入東廠那段時間,他無法反抗周德金,隻能看著周德金在他麵前玩那種惡心的遊戲,後來周德金把鞭子遞到他手中,強迫他也加入進去。
那是一段令欒述感到惡心的日子。
從周德金房間出來,他會一遍又一遍地洗手沐浴,甚至會控製不住地嘔吐,最後什麼都吐不出來,就隻能幹嘔。
後來他甚至抗拒與人接觸。
他厭惡那種感覺。
所以他身邊從沒有伺候的人。
可祁秋野一出現就是例外,他不抗拒他的接近,也不抗拒他的觸摸,他的身體好像先心一步允許對方的靠近。
這種感覺令欒述覺得新奇。
但也窘迫。
祁秋野明明是皇子,可行為舉止卻絲毫沒有皇子應有的得體,撩撥人的手段更是一套勝過一套,該說他不愧是出入煙花柳巷……
想到這裏。
欒述表情倏地冷下來。
他坐直身體,狹長眼眸垂落在少年身上,“我知曉大殿下慣會撩撥人,但我不是妓院裏那些供人消遣把玩的貨色,若是大殿下再將那種手段用在我身上……”
“你當然不是那些貨色。”
欒述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隻見少年看著他,滿眼都是認真,“欒述,你在我心裏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便是天上的星星都不如你,你把你自己和那些人相比,不止是在輕賤你自己,也是在輕賤我,輕賤我對你的感情。”
欒述一時啞然。
他有些慌張,也有些無措。
顯然活了這麼多年,從未有人對他說過星星都不如你這般話,可他真有那般好嗎?
“大殿下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我實在不知這愛從何而起。”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
他不怕少年想要從他身上圖謀一些什麼,也不怕少年利用他,他怕的是少年打著愛的旗幟,卻又在得到他的真心後對它棄如敝屣。
欒述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內心已無掙紮。
“我在宮裏混跡這般久,比誰都明白利益交換的道理,大殿下如此同我示愛,是想要權利,還是想要皇位?”
隻要他說。
隻要他說他想要皇位,想要權利,想要同他做交易。
他都答應。
“我當然想要權利,也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縱使欒述料想過這個結果,可真正聽到,還是難免心中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