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明求生欲強烈。
他從地獄爬回來,身上卻留了數不清的刀疤,就連往日裏那張令無數貴女犯花癡的俊逸臉蛋,也被刀疤占了大半。
可謂是麵目全非。
但謝長明不在乎。
他甚至都覺得慶幸。
因為臉毀了,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認出他是誰,他也能更方便地打探消息。
“這些年我暗地召集了不少寧遠將軍府的舊人,也打探了不少消息,當年寧遠將軍府通敵叛國這個說法的由頭,起源於刑部。”
謝長明將自己這些年查到的消息盡數托出:“那年祁淵大肆查貪汙,其中有一個三品官,東廠在他家裏搜出了一本賬冊,那賬冊上是各個朝臣的收受賄賂記錄,其中記錄最多的就是寧遠將軍府。”
“而且那個三品官後來被查出是敵國奸細,所以被他記錄在冊的那些官員,理所當然地也就成了通敵叛國的逆賊。”
謝長明說著都覺得可笑。
寧遠將軍府清清白白,隻要繼續查下去,絕對能還寧遠將軍府一個清白,可那個三品官被關進刑部大牢後的第二天,就死了。
刑部說他是畏罪自殺。
還說他自殺前已經簽字畫押,證實了寧遠將軍府的通敵叛國是確有其事。
一個三品官。
一本不知真假的賬冊。
一份莫須有的口供。
守護了大祁百年的赫赫帥府,就這麼倒在了那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栽贓陷害的拙劣陰謀下。
何其可笑。
又何其可悲!
秋野了然。
“所以隻要推翻那個三品官的口供,或者證明那本賬冊是假的,就能翻了這樁血案,還寧遠將軍府一個清白。”
“那個三品官已死,死無對證,至於賬冊,怕是早就被毀了,祁淵既然已經達成目的,又怎麼會留下隱患,讓寧遠將軍府有翻身的可能!”
謝長明雙目赤紅,手背上青筋凸起,那模樣說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都不為過,若是祁淵在他麵前,怕是早已被他撕碎咽進肚子裏。
他當真是恨極了祁淵。
祁淵擁有他的摯愛,還毀了他的家,殺了他所有家人,這番血海深仇,他便是下十八層地獄都要報!
“那個三品官的口供的確不是很好解決,畢竟人已經死了,再怎麼翻也是死無對證,但那本賬冊卻未必沒有說法。”
謝長明一愣。
“什麼意思?”
秋野捧著茶杯笑:“意思就是狗皇帝喜歡過河拆橋,給他做事的人想要活命,手裏總得留點什麼保命的東西。”
“這件事當年是東廠辦的,賬冊也是東廠從那個三品官家裏搜出來的,那麼東廠那裏肯定還能再翻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來。”
“這要是別的地方,還真不好辦,可要是東廠……那就不能更好辦了。”
謝長明越聽越糊塗。
“怎麼東廠就好辦了?”
秋野笑眯眯:“因為東廠現在是我的地盤啊。”
謝長明一頭霧水。
“東廠什麼時候成你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