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饋贈向來豐厚。
吃的喝的。
基本山裏都有。
但這世界有些東西,土地裏是長不出來的,比如說斧子。
要想造浴桶,斧子這東西必不可少,然而咱們的欒傾是神,他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洗浴,更不需要動手劈柴。
所以斧子這東西吧……
不好意思。
真沒有。
所以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那就是要不要回人類世界,去買把斧子。
正常情況下。
那肯定是得去。
但欒傾是個強種,就是不樂意,硬生生徒手砍樹徒手劈柴,最後徒手造了個浴桶出來。
秋野:“……”
就強唄。
誰能強得過一個擁有神力的神啊?
好好的神力不拿來幹正事,拿來砍樹劈柴了,這說出去,那都夠神界那群神官笑一整年的。
當然不管心裏怎麼想。
麵上秋野還是哄著欒傾的。
…………
十天。
一月。
一年。
兩年。
五年。
十年。
時間長河緩緩流動,不知不覺間,秋野已經和欒傾在山裏生活了十年。
夜晚。
月明星稀。
秋野躺在欒傾懷中,手指攪著他們交纏在一起的白發。
欒傾貼著他。
唇在他後頸處流連。
“欒傾,我們明天去人類世界吧。”
話音落下,秋野明顯感到背後的男人愣了愣,短暫的停頓後,一個吻落在他肩頭。
“不要。”
大概是覺得拒絕的話太直接。
也太生硬。
他又解釋了一句。
“不想去。”
他把頭埋在秋野後頸,聲音帶著股情事結束後的慵懶,“人類世界沒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山裏。”
秋野淡淡反問。
“是嗎?”
“是人類世界真的不如山裏,還是你不想讓我去?”
欒傾沒說話。
秋野握住腰上的那隻手,輕輕歎氣,“欒傾,這個問題你逃避了十年,我也陪你逃避了十年,但我們不可能就一直逃避下去。”
“它就像一根刺,隻要你不拔,它就永遠紮在肉裏,且一天深過一天。”
欒傾語氣聽不出喜怒。
“就讓它紮著。”
秋野:“……”
秋野以為最開始的那場談話,多多少少算是開解了欒傾一點,但他沒想到的是,欒傾麵上應得好好的,實際上根本沒聽進去。
這十年裏。
欒傾一直要他以靈魂姿態存在。
所以他未曾老去半分。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會一直停留在這個世界。
直到欒傾隕落。
但一個神明的隕落時間是漫長的,少則數百年多則上千年。
秋野哪能留那麼久。
他一開始由著欒傾胡來,是想給欒傾自我開解的時間,可這都十年了,欒傾哪有一點想釋懷的態度,他分明就是冥頑不靈。
擺明了想一條道走到黑。
既然他不想看開。
那就隻能秋野幫他看開了。
“欒傾,我現在很認真地在跟你說這件事。”
秋野掙脫他的懷抱。
回頭看他。
“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裏,都不說別的,單就讓我以靈魂姿態存在,天道規則都給了你不少警告吧?”
欒傾的確這個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