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十六!”
柳希月恍惚間覺得有人在叫自己。
“十六?”柳希月喃喃道。
在開口的這一瞬,她一下從劉雉的夢境中醒了過來,一抬頭就看見了謝天雲和燕景煜略帶焦急的眼神。
“十六?你沒事吧?”謝天雲還拉著她的胳膊,語帶焦急地問,“是不是溫度太低出現幻覺了?要不要出去緩緩?”
“我剛怎麼了?”柳希月還未完全恢複過來,有些恍惚道。
“你捧著這冰就發了愣,怎麼叫都不應。”燕景煜心有餘悸地回答道,從她手裏將油紙包著的帶血的冰接了過去。
但由於方才柳希月捧在手裏太久,冰已經微微化了,和血水混在一起,淌在油紙包裏。
李珩見柳希月回了神,仔細端詳了她片刻,見她麵色還有些難看,低聲提議道:“怎麼樣?堅持不住就出去歇一會兒。”
柳希月搖搖頭:“沒事了,隻是我剛剛好像看見劉雉死前的場景了。”
李珩聞言,眉尾揚了揚。
“劉雉死前的場景?”
“嗯。”柳希月點點頭,說完她自己都覺得有幾分荒謬,低聲笑了笑,自嘲道,“興許是這抹血上劉雉的怨念太重,所以我才能看見他死前之景。”
李珩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謝天雲聽柳希月這麼說,隻覺一股寒氣蹭得一下從腳底躥起,比這冰窖的寒氣還要滲人。
他有些害怕地抱住胳膊,緊張兮兮地問柳希月:“真的假的?他的魂還在這?”
柳希月看他那緊張的樣子,因劉雉死前之景而沉重的心情輕快了不少。
“鬼怪之說,誰也說不清。”柳希月模糊的回答,成功引得謝天雲哀嚎兩聲,緊張地四處打量起來。
“方才你說你知道原因了,是怎麼一回事?”李珩問她。
他從不信這些鬼神之事,若真有鬼神,那世間之事便該有因果輪回,善惡各有報,可偏偏惡人活得好端端的,良善之人卻下場淒涼。
而他心中最善良,最應該長命百歲的柳希月,卻在最美的年華遭遇不測,還落得屍首不明的下場。
這是何等不公?
若真有鬼神,他真想闖到閻羅殿,去問一問閻王爺,這到底是個怎麼道理?
柳希月自然是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而是指著那被挖下血跡解釋道。
“從那血跡的走向來看,應該是從這些被盜走的冰的方向飛濺過去的。”柳希月手在空中一揮,模仿著血跡飛濺的痕跡,“也就是說劉雉是在這個位置被斬首的。”
柳希月說著站到她判斷的位置上,剛好在被盜走的冰方前。
“斬首的時間應當是他剛被凍死後沒多久,他的血液微微凝固,但仍有流動性,仍舊會造成大麵積的飛濺,因此整個冰方上都會有大量的血跡。”
李珩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尾揚了揚,問道:“你的意思是殺害劉雉的人,為了隱藏劉雉被殺的痕跡,才選擇盜走冰?”
“嗯。”柳希月點點頭,“這可以最大限度拖延我們發現劉雉被殺,若不是我恰巧會驗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那無頭屍並非嶽從軍的,又怎麼會發現劉雉被殺?殿下也不會派人來找冰窖,歪打正著地找到這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