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良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懼,嘴唇還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
雖然他極力克製,仍被柳希月看得一清二楚。
劉景良怎麼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柳希月心中奇道。
難道這案子背後還有什麼他們不知情的地方?
想到這,柳希月開口問道:“怎麼了劉掌櫃?可發生了什麼事嗎?”
劉景良滿頭冷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努力堆起笑。
隻是這笑比哭還難看。
“不知大人為何問起少夫人的事?”劉景良顫抖著嘴唇問道,“少夫人的案子之前刑部查過,並無什麼可疑之處。”
“沒有可疑之處?”柳希月挑挑眉。
劉景良點頭,“刑部已經結案了,大人們若是想要了解詳情,可到刑部翻閱卷宗。”
“結案?”柳希月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刑部可有告訴你們凶手?”
劉掌櫃搖頭:“未曾,隻是尚書大人親自來了店裏,說此事事關重大,不便透露,讓我們不要再追問。”
“原來如此。”柳希月眼尾揚了揚,放柔了聲音對劉掌櫃解釋道,“刑部尚書會這樣說,是因為他牽扯其中,在幫凶手隱瞞真相,我們已查到相關證據,且刑部的關於此案的卷宗疑點甚多,故重啟此案,重新調查。”
劉景良越聽臉色越難看,倒最後更是嚇得一點血色都無。
刑部尚書牽扯其中……
他家少夫人生前到底犯了多大的事,連刑部的尚書都牽扯其中……
那可是正三品大員……
可眼前的少女,竟能越過刑部查尚書的案子,還有錦衣衛護送……
恐怕身份也不簡單!
他不敢耽擱,又不敢做主,隻得擦了擦汗,答道:“請大人稍等,此事重大,小的不能做主,還請示少東家。”
柳希月點頭:“理應如此。”
說罷,指了兩個錦衣衛跟著劉景良一起去劉宅找少東家。
趁著等人的功夫,柳希月和李珩一同進了白事鋪。
劉氏白事鋪與尋常的白事鋪沒有太大區別,店麵不大,卻有兩層,下麵一層堆著各類紙錢,香燭壽衣等物。
不知是否因為是白事鋪子,店內采光不好,光線十分昏暗,也未點油燈,隻有進門處佛龕上點著的兩根香燭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靠近樓梯的邊角上堆放著幾個未點眼睛的紙人,它們站在陰暗的房間角落,露出慘白的紙臉,不經意瞥見,還有幾分瘮人。
“這些紙人怎麼都沒畫眼睛?”柳希月看著那詭異的臉,問夥計。
“大人有所不知,這紙人不點睛,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訓,若點了睛,是要出大事的。”店裏的夥計立刻回道。
柳希月點點頭,不再看那些紙人,徑自在店內轉了一圈,一抬頭,卻見牆上掛著一麵風水鏡。
“你們家還做風水生意?”柳希月略有些詫異地問道。
“並非傳統的風水生意。”夥計解釋道,“來辦白事的並非全都是善終之人,也有夭折的孩童,橫死的青年,有些死狀詭異淒慘,自然是含了極大的怨氣,需得做些儀式,祛除他們身上的怨氣,心甘情願地去往極樂之地,免得驚屍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