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你說啥呢嫂子,咱都是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石翠花這次來,是看看能不能撈點錢掙掙。
剛剛紅子從她家門口經過,她正坐在外麵曬太陽。
“石嬸子,在這曬太陽呢,”紅子笑笑,“怎麼不去你侄子家看看,你侄子現在了不得,繡花能掙一大筆錢。”
石翠花才懶得去,繡花可累死了,掙那仨瓜倆棗,脖子疼腰疼的。
紅子一聽她說這話就勸她。
“嬸子,盧飛誌家這次的活可簡單了,幾個人合作,分600塊錢,你可是盧飛誌的長輩,到時候,偷個懶兒溜個尖兒,誰還能說你不成,不用靠上,也能輕輕鬆鬆掙個100塊!”
100塊呢,好大一筆錢。
石翠花心動了,厚著臉皮溜達著來了。
來了一看,豁,排場還挺大,就是沒人招呼她,她心裏就有了氣,這一會兒,又是踩塑料布,又是折石榴枝子發泄。
現在看著母子倆怒氣衝衝的,石翠花不由後退了一步,眼睛一眨,就落了兩滴淚下來。
“好哇,嫂子你不就是仗著你有個兒子,那行,我回家喊我男人兒子去,咱來評評理,你們等著。”
康紅梅看著石翠花一溜煙沒了的影兒,吐了口唾沫,恨恨道。
“賊婆娘,這麼好的事,偏生來了這麼個膈應人的玩意兒。”
盧飛誌臉色不好看,把東西都先收好了,仔細搬回家,才開口說,“媽,待會二爸和飛齊估計要來鬧。”
“來鬧就鬧,我這幾年仇還沒忘呢!”
盧星豎著耳朵聽康紅梅罵罵咧咧了好半天,再結合前世一些信息,終於聽明白了。
說是當年,家裏收麥子,收好的麥子都攤在後山的麥場上曬著,麥場很大,大家也都約定俗成,一家一塊,別家不能占。
盧老大,就是盧星的爺爺,生病躺在病床上,盧飛齊又去學校了,家裏隻有康紅梅和懷孕的趙玉芝,帶著一丟丟大的盧陽。
晌午做飯時候,趙玉芝正在外麵拿柴火,就聽見斜後屋地方,有人在罵人,是盧老二。
農村話罵起人來多難聽啊,盧老大被氣得差點背過氣來,當場掙紮起來問盧老二。
“你罵誰呢!”
盧老二一聽他哥回信兒了,罵的更帶勁了。
“就是你!老不死的!趕緊把你家麥子都拿走,不走的給你找一車糞給你倒裏麵!”
家裏手忙腳亂,忙著伺候差點被氣暈過去的盧老大。
等到了半下午忙完,康紅梅想起這事,急急忙忙的趕到麥場。
差點背過氣去,盧老二倒是沒找糞,他去河灣裏撈了一堆淤泥,給盧老大家的麥子混了個結結實實。
康紅梅受不了這窩囊氣,轉頭就效仿盧老二,回家推著小鬥車也去了,沒找到他家麥子。
幹脆,直接拿著鐵鍁,一鐵鍁一鐵鍁的,從盧老二家的圍牆繞著圈,揚著圍牆倒進去,全院子給糊了個結結實實。
這下子可不就是捅了馬蜂窩?
盧飛誌聽了信兒趕回來,就看見盧老二家上門要砸了他家,兩口子站在他家院子裏,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後續就是村裏鄉裏的大隊都插手了,一邊一個巴掌,強自摁死。
兩邊直接就斷親,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說到這裏,康紅梅惡狠狠的又啐了一口,“賊婆娘,我跟她一家子拚了,沒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