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盧星就心事重重的爬起來,揪著被子拖出去拍打了下,又回房堆在床上,打算等有太陽了再拖出去曬曬。
收拾完這些,盧星才跑出門,磨磨蹭蹭的蹲在盧飛誌身邊。
盧飛誌正在院子裏舉著水管子,刷院子上的浮土。
小黑本來跟著水管裏的水流,一蹦一蹦的取樂,看見小主人湊過來,熱情的舔了舔小主人的臉。
盧星的心事被歪在一邊,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小黑的狗頭。
盧飛誌瞅了閨女一眼,發現孩子表情不大對勁。
從昨天就這樣。
當時盧飛誌雖然注意到了,但他覺得,孩子長大了,多少有著點小秘密,他也不好過問,小孩的天,說變就變,說不定,過了這一夜,又春光明媚了。
可這一夜過去了,孩子的眉頭還是皺著的,像是……有點子彷徨無助的擔憂著什麼。
昨天發生了啥事呢?
趙玉芝下班回來,帶回了個消息。
“飛誌,成龍的意思是,明年看看,給咱們這玫瑰投資,他還拉了個外援,另一個有錢的老板,這兩邊幫助,你就可以把家裏的玫瑰基地幹起來了!”
“真的?”
盧飛誌蹭的一下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右手握拳擊在左手上,滿臉喜形於色的來回踱步。
“那可太好了!”
今天是11月的第一個周末,盧陽剛巧也回了家。
一家人都很高興。
康紅梅雖然不懂這都是啥意思,可她呢?
經過這麼些年的事兒,也算明白了。
她老婆子啥也不懂那不要緊,她隻要守在家裏,守著家裏這點根基,放兒子兒媳婦出去闖蕩就行了!
瞧瞧,家裏現在的資產,還不都是他倆闖蕩回來的?
盧陽也很高興。
說起來,盧飛誌在他上高中之前,曾經殷殷切切囑咐過他。
“家裏雖然說不是大富大貴,但再也不是缺錢的時候,你就挺起胸膛來,不用覺得自己家窮,也不要覺得自己家富,什麼都不要管,好好學習!”
盧陽那時候,對盧飛誌的話算是似懂非懂。
16歲的少年人,打小生活的窮苦質樸,等到十幾歲,家裏才慢慢的富起來,等他再大一點,更是親力親為,夏日烈烈、冬日嚴寒的陪著擺攤賺錢,早已被經曆磨煉出相對沉穩的性子。
在初中,盧家的家境,算是排在學生裏靠前的了,他卻也沒啥特別的想法,正常的吃喝穿行,都是知根知底的學生,好好學習考上高中才是第一要務。
可到了燕海一中,盧陽才發現,這世界,原來還有別的模樣——
盧陽被分到了燕海高一的農村班級,雖說他的成績向來是名列前茅,跟城裏學生對比過,絲毫不遜色,可人家那城裏孩子,通身的自信,眼風掃過來的偶然不屑,一樣的讓盧陽覺得很不舒服。
高偉文去了五中,聽了盧陽的這番話,同情的拍了拍盧陽的肩膀。
“我們五中從來不搞這個,一中這壓力也太大了,幸好我沒考上!”
這話被張桂花聽見了,追著高偉文就是一頓罵。
“你還有臉說,一年幾千塊的學費,我叫你還覺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