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那孩子展露出了異相,果真如您所料,當真是仙魔之姿。”
見慕容家主未有反應,那人繼續稟告道:
“隻是推宿所斷,此子星位不正,恐怕.”
聞言,慕容家主這才停下手中筆杆,緩緩仰頭。
他的聲音細瀝,卻如春風流水,給聽者一股寧靜之感:
“五宿聯袂,呈河洛之數,中五立極而製四方,如同宙宇五指囊括天下,乃是滔天的一個權字。”
“隻可惜”
慕容家主聲音轉弱,歎道:
“此五宿皆為凶宿,慘淡猩紅,空有權望,卻無權命,便是真的得權證道也注定背負屍山血海,腳下血流成河。”
“正道偏轉,好似天煞孤星,也難怪其出生之後其族便慘遭滅門。”
奉命之人頷首,問道:
“相國,此子由我慕容氏推衍後,費盡心力救下,如今又當如何處置?”
“畢竟宮裏也傳來喜訊,娘娘她也誕下了”
“.”
慕容家主將紙筆放下,他搖了搖頭道:“孩童不過懵懂,怎會讀懂命運二字。”
“將他留下吧,送下山,送往那個地方。”
“我堂堂西山慕容氏,自不會忌憚這命數懲戒之道,要來便讓它來吧。”
就在族人得令褪去後,慕容家主的虛影也已近消散,慕容淨顏和沈風沉對視一眼,眼中各自帶有幾分耐人尋味。
【莫非這慕容氏真有落網之魚,早早便被慕容家主送往別處是她?】
【淦這什麼天煞孤星說的不會是我吧?】
隻是就在這時,那透明如煙的慕容家主卻是發出了最後的歎息,緩緩起身,歎道:
“他為仙魔,自有自己的道路,而我慕容氏.卻已走到末路。”
等慕容家主消散後,二人不約而同的走向了青玉案旁,在那桌案上正擺有一副宣紙,便是十數年過去,仍是墨跡未幹。
當看到慕容宣臣所寫之字時,二人的瞳孔都不禁微縮起來。
“奪人奪國.還奪天.”
尤其是末尾處,原本鋒銳如劍的字體突變潦草,連續寫了三個愈發大的詞:
奪天,奪天,奪天!
沈風沉的表情冷酷,默念完這兩行字後露出冷笑:
“西山慕容氏,竟還和這奪天樓有關,真是驚天動地的瓜葛。”
而一旁的慕容淨顏則是著急到咬起了手指,連站在沈風沉旁邊都感到萬般的壓力,差點就要流下冷汗了。
什麼啊,這西山慕容氏居然也是奪天樓的?
難怪奪天樓底蘊如此深厚,在衛道司的圍追堵截下越來越強,更是連著星司都拿他們沒辦法,等等
自己那祖父,該不會就是這慕容宣臣捏著鼻子說話吧?
“居然是奪天樓逆賊!?”
慕容淨顏學著沈風沉的口氣哼哼起來,叉腰冷笑道:“滅的好!這種吃裏扒外的族裔早早消滅,於我大衍百利而無一害。”
聞言沈風沉表情怪異的回頭,他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隻是挑了挑眉道:
“你說,這西山慕容氏會不會留有餘後?”
“哦?”慕容淨顏扣了扣腦袋,眨眼疑惑道:
“應該不會吧,我大衍扶龍司全知全能,怎能放任慕容氏族有後?”
沈風沉聞言搖了搖頭,他轉而正對著慕容淨顏,一字一句耐心的解釋道:
“不,扶龍司並沒能斬草除根。”
“當年株連西山前,皇後慕容氏確實曾為聖上誕下一子,扶龍司按兵未動,放任神秘高手強闖皇城攜小太子而逃,想要借此引出潛藏的其餘反賊,一網打盡。”
“卻不料,十層大陣未能困住,雖留下了十數位聖人,甚至有聖王自刎,竟讓那小太子僥幸脫逃,自此音信全無。”
“更遑論,還有這所謂的權煞孤星,扶龍司甚至沒有線索,更不知慕容宣臣送往了何處。”
沈風沉的語氣幽幽,朝著慕容淨顏上前一步,而慕容淨顏則是下意識想要後退,但還是生生立住了。
後退,就是心虛了。
慕容淨顏就這麼抬頭看去,二人四目相對,近在咫尺,依然臉色淡然。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