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成仙,我隻想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
抬起腳尖,慕容淨顏已經拾階而上。
此刻閣樓之上,元奎從眾人身後走出,隨陳湘靈站在樓梯口默等著,他的麵容陰邪,眼神玩味又好奇。
【他未曾將身子奪回,想來也欲觀察我會如何做,既然如此,我便給他上一課。】
慕容淨顏昂首,抬眼旋梯上方的憧憧人影,纖手搭在欄杆上,黛眉輕佻。
朱唇輕啟,發出了聲音,仿佛是說給某人聽:
“想要在這問劍界活到最後,招搖過市便是自尋死路,假借他人之手,才是唯一的道。”
“不過有一點你做的沒錯,那邊是奪天樓.不能沒有領袖。”
話到此處,慕容淨顏嘴角勾起。
輕輕掀開了麵紗.
——
—
通天涯底。
混沌霧靄將此地淹沒,無窮無盡,無邊無垠。
厚重蒼茫的星辰砂礫懸浮在空中,每一粒都重若山嶽,可壓塌大聖脊骨,亙古至今,神秘的混沌都是不可觸及的生命禁區。
而在深淵盡頭,有一汪碧綠的潭水,正輕輕搖起漣漪。
星光浮灑,透過拱形的石牆,映在水麵上,如一汪破碎的月亮企圖縫圓。
一道身影漂浮在潭水上,麵朝星空,渾身赤裸。
他的肩膀寬闊厚實,腰線修長,肌肉不是那等刀刻鋒利,卻更加緊實,透著一股野性的力量。
濃密的黑發在水裏起伏飄蕩,一雙龍眉在末處分叉開來,他閉著眼,靜謐如沉睡的君王。
時間仿佛停止了。
漸漸地,潭水邊的草地中,有淡淡的熒光飄起,繞著水麵起舞。
“.”
他動了,隻見一隻手從水裏探出,在額前隨意抹了一把。
良久,男子睜開了雙眼。
在這洞府之中,混沌自帶的滅世威壓形似虛無,反倒是整片霧靄星空,混沌宇宙,都被那雙深邃的眸子整片裝下。
“是夢麼”
沈風沉開口,他仰望著這片世人談之色變的混沌,此刻竟是這般美輪美奐,讓人忘記自己身處何地。
或許,他們的懼怕,是因為從來沒有人能活著欣賞這份美景。
一隻湛藍色的蝴蝶落在了沈風沉的肩頭,沈風沉餘光不曾瞥去,再次閉上了眼。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告訴我。”
“分明大日更甚,無遠弗屆,可為何世人都話這零星的星月之光至美,隻願為其舉杯吟詩,思古懷今.”
輕輕頷首,沈風沉語氣平靜:
“微弱之物,縱是星光月色,亦或流火蝶螢,都隻能待到紅日退去,在黑夜之後才能擁有光彩,才能被世人所注意到。”
“日光常伴,難以割舍卻被忽略,流螢璀璨,卻隻能在暗處孤寂守候.”
“我沈風沉.”
“究竟是紅日,還是流螢?”
沈風沉再次睜眼,湖麵猛然激蕩,肩頭的藍色蝴蝶仿佛受驚,振翅高飛。
踏步上岸,一襲水藍色的長氅披上寬肩!
將斜插的大劍翻轉持在手中,沈風沉的龍眉微皺,寒芒映照,目中透著一股決絕。
“亦或,二者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