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進入二月的時候,不二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杏已經開始準備這個月開始大學考試,所以不二不準她長時間留在醫院陪伴。“我已經不需要人陪護了,所以你專心準備你的考試吧!”不二微笑著這麼對她說。不僅是杏,他也不在要手塚或是白石晚上再留在醫院陪護,“我沒有那麼虛弱,你們都有事情要做,晚上就不用留在這兒了。”
手塚在外麵的拉麵店替不二帶了一碗拉麵。自從身體慢慢的開始好轉,不二的胃口也漸漸好了起來,時常抱怨醫院食物不合他的口味,說是淡而無味。不二吃東西的口味一般人向來是不敢恭維的,所以手塚在向柳和忍足確認以後,特意給不二帶去一碗他最喜歡的辣味拉麵。
昨天下過一場小雪,不過現在氣溫已開始有所回暖,所以路麵上並沒有形成積雪,凜冽的寒風把地上吹得幹燥又幹淨。手塚停好車,提著放在副駕上的保溫桶,今天別墅業主和施工方已經將他們應承擔的那部分醫療費用彙進了不二的帳戶,而且保險公司方麵也已經讓步,同意賠付部分不二醫療費用,具體金額也已經確定,過段時間就會進行彙款。手塚提著裝著拉麵的保溫桶,輕輕推開不二的病房門。房門沒有鎖上,不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身上披著一件絨外套,手裏捧著一本書,正專心地看著。窗台上放著小型的仙人掌盆栽,小小的身影被陽光輕輕拉長。
聽見腳步聲,不二抬起頭:“國光!”冰藍色的眼睛裏透著笑意,彎彎的眼角略略向下。手塚把保溫桶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然後用碗盛出來,遞給不二:“我來晚了,餓了麼?吃飯吧!”聞到香味,不二就已經站了起來:“辣味拉麵?太好了!”接過手塚遞過的碗筷,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我這段時間嘴裏都淡得沒味道了。”把碗送到唇邊,就想先喝一口湯。
“周助!”手塚叫住他,順手握住不二的胳膊。不二抬起頭,晶亮的藍眸看著他,被手塚拉住胳膊,湯沒能喝到嘴裏。“不能喝湯。這個湯比較油膩,對你的心髒不好。”不二看到拉麵時那愉快的表情瞬間消失了一半,眼睛半眯起來:“拉麵有一半的精華都在湯裏。”
手塚把保溫桶蓋好,然後坐在另一把椅子裏,看著不二:“如果舍不得那一半的精華,你可以選擇放棄全部。”低頭看下時間:“現在餐廳還在供應午餐,我陪你一起去吃?”不二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笑得眉眼彎彎的看著手塚:“為了實現不了的一半而放棄精華的另一半,是不是很不劃算呀……你呢,吃過飯了?”
似乎感覺到話中有話,手塚微微震了震,看了看不二平靜如常的神色,才點下頭:“已經吃過了。”坐在椅子裏,看著不二美美地享用他的午餐。雪後的天空是透明的藍色,淡淡的光線透過玻璃窗投射在他的肩上,亞麻色的劉海懶懶散在額前。因為不見客戶不用工作,不二沒有刻意將頭發定型,原來如流水般的頭發順滑的垂了下來。手塚注視著不二的側臉,突然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恍然回到十年前那段不二準備考試的日子。那個時候,不二天天呆在設計室改他的圖紙,弄得廢寢忘食,午餐常常都是手塚給他帶去,然後看著他匆匆忙忙的吃掉他的午餐。那段時間,手塚自己也忙著自己律師執照的考試,兩個人並沒有多少時間碰麵,在一起吃頓飯都是匆匆忙忙的,但是這種聚少離多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彼此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