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同樣的笑話,總愛反複說;同樣的把戲,樂此不疲重複耍。
幼稚又低劣的愛好。
拿著他人的短處,來回奚落,一邊戳人傷口,還笑著問你“痛不痛啊?痛不痛啊?”
你得哭著示弱,說痛得要死,他才會滿意,暫且罷休。
啊,真煩人。
唐茭垂著眼眸,聽著四周漸起的嬉笑聲,眼底閃過不耐的厭惡。
來來回回,煩不煩人。
意見那麼大,你也可以上女生那隊去。
1班有一小部分人自覺自己班裏的事被外班笑,臉麵無光,轉頭不滿地瞪了眼2班的方向。
半蹲在前頭的2班教官,見狀抬手往下壓了壓,但彌勒佛似的臉上帶笑,毫無震懾感。
於是,2班的人笑得更放肆了。
看戲、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他們全體坐在地上和教官互相熟悉聊天,離得近,自然也都聽見了那流裏流氣的男聲。
對比1班教官剛落下話音的嚴肅強調,這不就是公開叫板,打教官臉麼!
坐在2班隊伍裏的齊東陽,反應過來話題中心的人就是那小寸頭,頓感不妙地探頭看了一眼霄靖川的位置。
他回手拍了一記旁邊的人,“笑屁笑!有沒有點禮貌。”
周圍的嬉笑聲低了下去。
1班教官孫鈺,早在那人說話的瞬間就盯了過去,鷹一般的眼,鎖在第三排聳著肩嬉皮笑臉的男生臉上。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搭理旁邊隊伍的笑聲,隻用鷹目狩獵一樣盯住他。
常年浸淫在部隊裏不怒自威的軍人氣勢,持續施壓,讓吊兒郎當的張添平終於僵住臉,尷尬地收起了嘴角。
這時,孫鈺才沉聲開口。
“我讓你說話了嗎?”
張添平僵著臉沒應聲。
“說話之前要喊報告,上得了高中,聽不懂人話嗎?既然聽不懂規矩,那我就讓你長長記性。出列!”
孫鈺標準軍姿站立,背過手,不留情麵地說道:
“俯臥撐一百個,做不完,你就站到第一列正中間去。”
周圍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音。
張添平僵站了幾秒,臉色難看地站出來。
他往2班看了一眼,遲遲沒動作。
“怎麼,做不了?人家女同學服從指揮利利索索就站過去了,一句廢話沒有。
你呢?扭扭捏捏,陰陽怪氣個什麼東西!”
“是男人就給我做!不是,你可以站到你該站的位置,我絕不罰你。”
言外之意,在場的人都懂了。
既然你說女生不能站男生那隊,那你不是男人,就站到第一排去吧。
林浩傑和旁邊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裏的暗爽。
這個張添平平時歪肩駝背,說話陰陽怪氣,跟班裏誰都不對付,看人的時候陰惻惻的,總和外班的幾個刺頭混在一起。
他那句話,在場的學生都聽得出來,就是故意擠兌嘲笑唐茭頭發短,像個男的。
如今都知道唐茭是生病才這樣的,做了大手術,才留了那麼長一道疤,班裏人都看見過她吃藥。
這個年紀的學生大都單純,沒有壞心眼,過了最開始的好奇勁,都盡量避著不去提,不做揭人傷疤的事。
沒想到這孫子這麼惡心人,和2班的幾個刺頭,裏應外合地奚落人。
見教官如此行事,原本因為教練下馬威過於凶狠,在心裏叫苦不迭的人,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