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靖川坐近一步,雙手捧著唐茭的臉,異常珍重地開口。
“對不起茭茭。”
“不管有什麼原因,我食言了,讓你在那麼冷的雪天等了那麼久,害你昏迷住院,是我的錯。”
“可以生氣,可以罵我打我。”
霄靖川的眼神太難過,太沉重了,臉上還帶著好幾處傷,唐茭不喜歡。
她抬手虛握住霄靖川的雙手,攏進懷裏,身體前傾,腦門輕輕磕在少年寬闊的胸前。
鼻間安心地聞到滿是雪鬆般清新好聞的氣息。
“好嘛,是你的錯。”
“但是我原諒你了喔。”
一個柔軟依賴的姿勢,聲音也綿軟撓人。
霄靖川感覺今晚自己實在歎息了好多次。
“茭茭,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樣很容易被人欺負。”
“你又不是別人。”
唐茭無所謂地聳聳肩,她的關注點全在霄靖川手上。
她手指動動,想碰又不敢碰,隻能不住地摩挲著繃帶的邊緣。
心裏鬧心得很。
那麼好看的手,才多久,又傷了。
“真的不太疼,我把別人傷得嚴重多了。”
霄靖川騰出一隻手,伸到唐茭背後一壓,將女孩徹底攬進懷裏。
唐茭側臉聽著近在咫尺的心跳,捏著霄靖川的衣角,軟聲問:“究竟出什麼事了?”
霄靖川默了默,他望著唐茭背後白漆漆的牆麵。
輕聲開口:
“茭茭,你害怕我嗎?”
“什麼?”
唐茭滿臉荒謬地抬頭看他。
仿佛在問:你在說什麼鬼話?!
霄靖川無奈笑笑,把她的腦袋摁回自己胸前,大掌揉著後腦勺,語氣又緩又沉。
“我告訴你,你要的解釋,我都告訴你。”
聲音頓了頓,唐茭感覺到臉側的胸腔又緩又重地搏動了一下。
“我有一個姐姐。她叫霄晴。”
“我昨天去看她了……”
唐茭沒等到下文,細指卷著霄靖川的衣擺,好奇地問:“姐姐住在哪裏,不在京州嗎?”
“她在鞍城。”
“鞍城的天壽墓園裏。”
唐茭窩在霄靖川懷裏作亂的小手一頓,她慌亂地伸出雙臂,攬住少年的腰背輕拍。
“對不起,我不知道。”
霄靖川輕聲一笑,“茭茭,你身上好暖和。”
他的聲音帶笑,唐茭卻莫名聽得心裏生疼。
她把蓋在腿上的被子,扯起來半圈住霄靖川,雙手又緊緊抱了回去。
“靖川哥哥你冷了嗎?我很暖和,我抱著你。”
“好。”
霄靖川眼底溫軟,臉色卻漸漸蒼白了起來。
“霄晴,十年前就去世了,因為一場因我而起的綁架……”
“那天晚上,我被她煩得不行,發脾氣砸壞了她送我的樂高,跑出了家門。”
“霄晴是追著我出來的,正好撞見我被人襲擊拖上車。她平時那麼機靈的人,偏偏那時候傻得很,不知道跑回去叫保衛,硬是不知死活地追上來。”
霄靖川聲音裏有怨懟,唐茭聽得難過極了。
“我們被關了兩天,她身體很差,卻一直在照顧我,還硬吵得綁匪送來了飯,她一直非常能磨人,厲害得很。”
霄靖川喑啞地笑了笑,語速越來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