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靖川一把拉開門,閃身出去,又反手悄聲關上。
“幾位睡得好嗎。”
又是那種禮貌又疏淡的語氣,又是那股與生俱來,壓迫感十足的氣勢。
霄靖川身高腿長站在門前,仿佛他才是房裏病人的家屬。
“欸,好好!睡得非常好,謝謝霄同學了,破費了破費了。”
唐忠毅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著一個未成年的少年會那麼拘謹。
隻直覺眼前的少年並非池魚,哪怕禮貌淺笑著也壓迫感十足。
“那就好,這邊現在沒什麼事,叔叔阿姨可以先回家休整休整,不要耽誤上班。”
“呃……”
唐忠毅和方芳對視一眼,都有點語塞。
這病房裏的是他們的女兒,怎麼感覺反而變成來探病還要聽安排的外人了。
方芳今早睡醒的時候,昨天在醫院的莫名情緒消散了,總算想起來擔心自己的女兒,這才早早退了酒店的房,拉著唐忠毅和唐蜜來了就在隔壁的醫院。
方芳低咳一聲,臉上掛著盡量客氣的笑:“霄同學,昨天真是麻煩你了,我們進去看一下唐唐。”
霄靖川站在門前,沒動。
“麻煩再等一等。昨天夜裏她高燒反複,驚厥了兩次,差點引發肺炎,剛睡下不久。”
他淡聲開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幾人的表情。
“這,這怎麼鬧得那麼嚴重……”
方芳臉上先是驚慌擔心,而後那複雜不耐的情緒又浮了上來……
“她、她到底幹什麼去了,那麼冷的天,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不知道嗎?!”
她眼裏有淚有心疼,卻又止不住地煩躁和惱火,手緊緊捏著皮包。
唐忠毅也滿臉擔心:“那現在,怎麼樣了?徹底退燒了嗎?”
霄靖川回:“醫生說要再觀察兩天。”
方芳一聽,抬手猛地一拍唐忠毅,怨道:
“我就說不能讓她去上學,你看看你看看,硬要住到學校去就算了!現在周末也不著家,不要命地往外跑,結果呢,就又躺醫院裏了!”
霄靖川眉頭一皺,回頭往房門看了看,指著前麵的接待廳。
“叔叔阿姨,麻煩到那邊去說。”
“在哪裏說不是說!”方芳氣得拿起包又拍了唐忠毅一下。
“唉……那孩子總不能總關在家,關在醫院吧!”
唐忠毅被方芳鬧得也煩了,他這兩天工作都耽誤了好多。
唐蜜一大早被拉起來,正犯著起床氣,這會兒聽得頭大,抱臂不耐煩地插話道:
“媽,你怪爸幹嘛呀,姐姐非鬧著要去上學,爸能怎麼辦,反正她都任性慣了……”
她頓了頓,抬眸瞟了瞟霄靖川,抬手捋捋頭發,語氣一轉,放軟了繼續說:
“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自從上學之後,心思多了,跟我也不親了,上回還和嬸嬸吵架,唉。”
“這也就算了,現在還總不拿身體當回事,老讓爸媽操心,我們昨晚都擔心得沒睡好。”
方芳被唐蜜說到心坎裏了,她連連點頭,麵上愁苦又越說越生氣!
“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心野得沒邊了,哪天作死病死在外頭了,我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