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綾想必是在很繁華的地段,電話裏聽著人聲鼎沸,車來車往。
這嘈雜聲,讓我仿佛又回到正常世界。
為什麼說是仿佛呢?
此刻我也解釋不清。
“哦,知道了。”
她還是那麼輕描淡寫,無所謂的樣子。
惱火!
感情撞鬼的不是你,將來會被燉了或者燴了的也不是你對吧?
“知道什麼呀,什麼時候回來?”
我急赤白咧地問。
“不知道啊,大概吃過午飯吧。掛了,沒事別煩我。”
嘟嘟嘟!
聽筒裏傳來無情的嘟嘟聲。
“喪心病狂!”
我氣的差點把手機掰斷。
氣呼呼地回房躺下繼續睡,可睡得著嗎?
剛躺下,就聽到門口傳來叩、叩、叩,極其有節奏的敲擊聲。
我腦子嗡一下,又空白了。
這聲音這節奏,可是跟剛才洗澡的時候聽見的一模一樣。
我騰地坐起來,盯著門口看。
門板底有道縫,隱隱約約似乎看到有影子晃動。
再轉頭看看外麵,太陽明晃晃的。
大白天,不至於這麼囂張吧?
我大著膽子下床去開門。
門外倒也不是空無一人,有個保潔推著車,正在挨房間打掃呢。
距離我門口大約十多米的樣子。
“大姐,剛才你敲我門了嗎?”
保潔抬起頭看著我:“沒有啊,你不是掛了免打攪的牌子了?”
我低頭一看,門把手上果然是掛了牌子。
想起來了,早上回來的時候,為了睡個好覺我特地掛的。
“那你看見有誰敲我門了嗎?”
保潔又搖頭,看我的眼神,讓我很受傷,那分明是在說:“有病吧,那麼多事。”
謝謝她沒直接把這話甩我臉上。
“哦,謝謝……”
我歎口氣,準備關門。
一低頭,又看到地毯上一雙隱隱的濕腳印。
當時當下,我腦袋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懵逼到極點,恐懼無以複加。
我有個特點,一緊張就打嗝。
當著那個保潔大姐的麵,我嗝兒、嗝兒打個不停。
她慢吞吞地推著車子,從我跟前經過,十分古怪地看著我。
大約在她眼裏,我就是個衣冠不整無所事事的深井冰。
大好青年,工作日不上班,卻待在酒店裏。
衣著不整,頭發蓬鬆像個雞窩。
可在我感覺中,此刻我和她,完全是隔絕在兩個世界裏。
丁零零!
急促的電話鈴聲,將我從這種糟糕狀態解脫出來。
定神一瞧,保潔大姐已經走向下一個房間。
而門口地毯上,那雙濕腳印赫然消失。
我深深歎口氣,無奈的現實。
關上門,轉身進去接電話。
剛接通,就聽到話筒裏傳來嘩啦啦的下雨聲。
冷汗劈裏啪啦往下落。
我咕咚咽口唾沫。
恐懼已經像荊棘藤一樣,將我緊緊纏繞,快窒息了。
但過了那個極致的點之後,我忽然又放鬆下來。
就像之前所想的,誰怕誰啊!
最壞又能怎樣?
人生自古誰無死?!
自從工地紅漆棺材的事之後,我一直處於焦慮狀態。
而外賣員電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特麼誰啊!”
我對著手機破口大罵。
“老子欠你的?”
“想要我命是吧?來拿啊!”
“爛命一條,沒爹沒娘的,隨便來拿!等我變了鬼,看咱倆誰幹的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