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經是淩晨四點半。
我倆誰也沒言語,各回各屋,洗漱一番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香,沒有李奮騷擾,屋子裏幹幹爽爽,我一覺搞到上午11點。
滴滴滴、滴滴滴!
手機在耳畔一直震動,有本地新聞推送。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摳掉眼角的眼屎,抓起枕畔的手機看了一眼。
三條消息——青州父母官又去貧困村視察,給村民帶來好的福利;本地一女網紅直播自殺;本地首富之子車禍慘死。
唰!
我原本就圓溜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瞬間瞪成48k氪金狗眼。
青州首富,那不就是孫耀強?
首富之子,難道是孫子軒?
我匆忙爬起來,衝到衛生間去洗漱,想著去找趙綾好好八卦一下。
剛撒完尿準備刷牙,鏡子裏忽然波光蕩漾。
從固體度向液體。
仿佛那不是鏡子,而是一汪樹立的泉水。
泉水波光粼粼,折射出一幅畫麵。
畫麵是衛民路停車場。
孫子軒傷愈出院,來這裏提車。
這台車不但是他最喜歡的座駕,更是他如今保命的根本。
按照那個南洋巫師的說法,必須把這台車開足五年才行。
他吆五喝六,帶著幾個小弟衝到停車場,保安攔著不讓出,他還把人打了一頓。
原因是這台車屬於事故車,必須等交警出具手續才能開走。
可孫子軒是誰啊,二世祖,說一不二慣了。
沒有貓屍咒護身符在身邊,他是一刻都不安寧。
他要開著車,去找李芬算賬。
“哼,都怪這小妞兒,害得老子惹一屁股騷。”
幾個人開了車,行駛在馬路上,突然間車窗、擋風玻璃都變成水霧狀。
他們看不清前後左右,在馬路上橫衝直撞。
好在他們的車頭及時拐彎,來到一條正在修繕的馬路上。
車內的人都十分驚恐,他們想要刹車,卻動不了手和腳。
無法踩刹車,無法開車門,連慘叫都叫不出。
而李奮那張慘白的、恐怖的臉孔,悄然浮現在擋風玻璃上。
麵無血色,半張臉稀爛,眼珠子掛在臉上。
可想而知,孫子軒當時是個什麼心境。
接下來的事,就是新聞所報道的。
他們出了車禍,幾個人全部慘死。
我後來調查了一下,這幾個人,有兩個是在孫子軒欺負李芬的時候助紂為虐的。
有一個,是李奮送外賣過馬路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導致他緊急避讓而出車禍的。
還有一個人,是負責開車撞死李奮的。
李奮的死,壓根就是一場陰謀,是蓄意謀殺!
一個都沒少。
我看完這一切,似乎聽到李奮的聲音:“謝謝……”
虛無縹緲的聲音中,不再有怨恨。
我依舊感覺濕漉漉的,但是沒那麼陰森冰冷。
眼前的水霧退去,鏡子還是鏡子。
我瞅著鏡子裏的自己,頭發蓬亂,叼著牙刷,眼神泛青。
肚皮上,那道黑線還在,顏色更深了。
回想著這幾天的經曆,我的三觀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十分震撼。
我衝鏡子擺擺手,這是遲來的道別。
“李奮,你安息吧。”
我心裏默念著。
刷完牙漱口的時候,我一彎腰,眼角餘光撇見自己的內褲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