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狗呆。
“咋啦?”劉文龍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大哥,我要清心咒幹啥呀?咱們今晚是要抓鬼呢!”
“額,這些小蝦米,壓根不需要抓,嚇唬嚇唬就得了。”劉文龍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對不起啊,讓你失望了。”
“沒事,那五穀幹嘛用的?”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我倆揣著五穀來到馬路對麵的小公園涼亭處。
別說,這裏的風景的確好,楊柳依依,清風徐徐。
劉文龍把五穀撒了一些在涼亭四周。
“待會兒還要撒在房子角落裏,路上也要撒一些,帶路。”
我捧著簸箕:“這有啥說頭?”
他撓撓頭皮:“這些都是我師父說的,具體啥理論我也不曉得。就知道從小他就說,人吃五穀雜糧,這五穀是神聖之物,能驅鬼辟邪。”
“既然是辟邪,就撒屋裏不就得了?為啥還要撒到涼亭?如果是驅鬼,那些鬼離開涼亭,不是會四處飄蕩作亂嗎?”
“那涼亭下邊,有一座墳。”劉文龍回答,“我剛才掐算了好久算出來的,下邊肯定是有墳,而且墓主人還沒離開這個世界,就跟磁鐵一樣吸引周圍的遊魂野鬼過來。”
“所以……撒五穀到底啥意思?”
我還是不明白。
“我們那邊有風俗,人去世下葬,墓地裏必撒五穀,按三元、四象、五行、八卦來批,根據死者命格來算撒多少,撒在什麼方位。總之就是這麼回事啦,我把五穀撒落,想是能對這涼亭下的主人有所寬慰,到時候談判也好談。雖說咱不知道涼亭下的死者是誰,但意思意思,他也會領會的。”
我點頭,仔細思忖,倒也是這麼回事。
人死都死了,頭頂猛不丁壓這麼一座涼亭,肯定不樂意,反正換我我就不樂意。
“我這裏還有香灰,是這次臨出門前,師父叮囑我一定要帶上的。”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是一個油紙包,鼓鼓囊囊的。
“哦,厲害了!”
我知道劉文龍的師父是虔誠的道士,終年供奉祖師爺,這些香灰多少會有些用處。
都布置妥當,晚上我們買了兩份燒臘飯兩瓶啤酒,一起看球賽,到半夜各自睡下。
按照分配,我睡葉麗雯的床,他睡沙發,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但實際上,剛睡下沒多久,劉文龍就悄悄把我叫起來。
“堯哥兒,醒醒。”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咋啦?來了?!”
“快了。”
我看見他手裏抱著一個一尺多長的稻草人,裏麵是木棍外麵紮稻草,有鼻子有眼的,還穿著衣服。
“臥槽,大半夜你弄這個來幹嘛?”
我爬起來。
他順手把稻草人放我被窩裏。
“這叫替身,我想了,待會兒他們來的時候,還是別讓你和他們直接接觸的好。”
劉文龍說。
我心裏不由一暖。
這個好兄弟是知道我的遭遇的,從那之後,他行一切事,都是以我的安全為第一準則。
我穿上衣服,和他一起藏在房子角落,耐心地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