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好孩子啊,好孩子。”
老頭兒看著我們嗬嗬地笑。
“保重啊老人家。”
臨走的時候我說。
“你們去找我兒子吧,他知道我孫女埋在哪,哦,他在千回木器廠上班。”
“謝啦!”
我們告辭,準備去千回木器廠。
“啊呀!”我習慣性地摸兜,兜裏沒煙了,“等我一下,我去買煙。”
“去吧。”劉文龍說。
“就你事多,抽煙會死人的。”葉麗雯道。
我嘿嘿一笑:“不出百年咱們都會死,一支煙不算什麼。”
我重新回到那家便利店,掏手機買煙。
刷完碼,店老板有點古怪地看了看外麵。
“小夥子,你剛才從我這裏拎了牛奶出去,去哪了?”
“去給周家老爺爺了,怎麼了?”
他臉唰一下白了:“他、他家老頭兒不是死了嗎?上個月死的,如今周家就剩下周波一個人了。”
我盯著他,手機也忘了收回。
“你說啥?”
“周老頭死了。”店老板搖頭歎息,“周家挺慘的,雖說蓋了樓,可因為錢不多,樓內的單間沒有衛生間,租不上價,索性就沒出租。原先還有個外孫,外孫也是死了。”
“那個周波,是不是在千回木器廠上班?”
“對啊,他在木器廠做保安,為人老實巴交話不多的,平時都住廠裏宿舍,休息的時候才回家。”店老板說,“倒是經常來我這裏買煙買酒買那種餅幹。”
他指著貨架上的小熊餅幹。
我忍不住打了個嗝,跟他說聲謝謝。
“小夥子,我看你印堂發暗啊,這是撞邪了,回頭我介紹個法師給你認識吧……”
“謝了,那倒不用,我一直撞邪,都習慣了。”
我笑了笑,轉身出門,心情複雜。
老板在我身後嘀咕:“可憐了,都撞成深井冰了。”
居然是鬼?我怎麼完全、完全沒感覺?
是人、是鬼,傻傻分不清?
我分不清也就算了,為什麼葉麗雯、劉文龍都看得見?
劉文龍抹了牛眼淚我理解,葉麗雯呢?
百般疑問在心頭,我惶惑地回到朋友們身邊。
“煙買好了?”劉文龍問。
“嗯呢。”我點頭,心不在焉。
“堯哥兒,你臉色不大對啊,怎麼了?那個老板跟你說啥了?”
我機械地打開煙盒,抽出一根煙來叼著,盯著劉文龍:“周老頭死了。”
“什麼?”
劉文龍也大吃一驚。
我們都轉頭看向周家的宅子。
大門緊鎖,周老頭的影子虛晃著,嵌在門板上,坐在搖椅裏,正衝我們擺手笑嗬嗬呢!
而那牛奶、八寶粥,則是在門口地上放著,無人搭理。
我們分明是進了他家,並且把牛奶等放在茶幾旁邊的。
靠!
終日打雁,被雁啄瞎眼。
“你們在說什麼?李堯,你為什麼要倒著抽煙?”
葉麗雯走過來,很疑惑地盯著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太緊張,咬的不是過濾嘴,而是另一端,便尬笑著換回來。
“沒事,我們聊點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