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王雪豔的思路,我很是震驚地發現,這個女孩原來那麼富有犧牲精神。
這七年來,她為了家庭合睦,忍下來太多東西。
從那次捉迷藏開始,她的生活就開始不對勁了。
一點黑暗,偶爾不知哪裏發出的聲音,都會讓她敏感、害怕,經常會在半夜兩三點鍾醒來。
“在學校也是這樣嗎?”我問她。
她搖頭:“隻有在家才這樣,不過睡眠不好,會影響第二天,所以從家回學校的那一天,我也是睡不好的。”
於是她晚上開始開燈睡覺,哪怕和妹妹一個臥室,她有時候也會感到害怕。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王雪豔問我。
她臉色異常蒼白,抱著盛滿熱水的杯子,還瑟瑟發抖。
現在可是4月底,青州這邊的天氣很熱了,晚上睡覺我甚至需要開風扇。
我點頭,看了看劉文龍,他也是很凝重。
“有一天晚上,我記得是禮拜五,隻有禮拜五我和妹妹才被允許看電視、玩手機。”
那晚上爸媽給她們煮了毛豆,還買了很多水果。
兩姐妹邊吃邊在客廳玩手機遊戲,一直到10點多,被媽媽催促了,才爬上床去休息。
躺在床上,王雪豔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睡著,她被一陣惡臭臭醒。
王雪豔迷迷糊糊地罵妹妹:“萱萱你好惡啊!放屁那麼臭。”
妹妹沒回答她,王雪豔翻個身,迷迷糊糊看到妹妹背影,睡的正熟。
一個房間兩個姐妹,妹妹是她在家裏能安心休息的定心丸。
看到夜燈下的妹妹,王雪豔感覺挺滿足的,至少這讓她感覺世界的真實。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
冰冷刺骨的感覺直接將她所有的睡意都驅離,王雪豔瞪大眼,側躺著不敢動,全身都僵硬了。
那隻手在她屁股上停留的時間大概兩三秒,但她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萱萱……”
王雪豔叫妹妹。
最開始她隻能張嘴,發不出聲,試了幾次,可以發聲,便大叫著跑到妹妹床上。
小妹給她驚醒,很不悅地問:“幹嘛啊老姐,人家正做夢吃冰激淩呢。”
“房間裏有人。”
王雪豔小聲說。
她瑟瑟發抖,驚恐的情緒蔓延到小妹身上。
“姐,你說的我好害怕啊,那人在哪?”
王雪豔背對著自己的床,和妹妹躺在一個被窩裏擠在一起,她手指著身後的床:“在我床上,或者床底下。”
“別開玩笑了,嚇人。”
兩姐妹在一起,膽子稍微大了一些,她們打開大燈,找來爸爸給她們準備的棒球棍,下床去尋找。
兩個女孩非常機警,她們事先打開房門。
這樣一來,萬一房間裏真有人存在,她們也好第一時間逃出去。
小鎮的夜晚十分安靜,工人們要麼在車間加班,要麼都睡下了,居民區更是如此。
兩人的房間裏鋪了地毯,走在上麵發出唆唆的響聲。
平時不覺得有什麼,可今晚卻是格外清晰。
兩張床並排著,當中隻有一米左右的距離,這一米,卻像是一萬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