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倆站住。”
大神叼著煙,斜眼看我們。
“咋啦?”我回頭也斜眼盯著他,角度必須比他刁鑽一丟丟。
氣勢絕對不能輸。
“我看你心地善良,好言相勸你幾句。”大神說。
這位大神穿著不俗,一雙人字拖,一條鐵灰色的西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產物,左褲腳卷到膝蓋,瘦筋筋皮包骨。
他拎著盒飯看似很不在意,其實手指頭摳得緊緊的,生怕掉了。
“您說。”
“你儀表堂堂,一表人才,但烏雲罩頂,有血光之災啊!”他指間夾著煙,對著我指指點點,煞有介事地說。
“啊?是嗎?該怎麼化解?!”我故作震驚。
“很簡單,可以聘請我當你的保鏢,貼身保護你半個月,方能化解煞氣。”他道。
我憋著笑:“我這血光之災,不會連累身邊的人吧?文龍哥你離我遠點。”
劉文龍立馬退出幾米遠,這哥們兒太實誠了。
我又對那個大神道:“你也離我遠點吧,不然濺你一身血,把你弄個非死即殘多不好啊。”
“不怕,我是出了名的命硬,如今家族裏就剩我一個啦!”
說罷他歎口氣,使勁吸一口,其實他那根煙已經快燒到手指頭了,眼巴巴舍不得丟。
我判斷這貨是想淘換點錢,看我像個二傻子?
“這麼巧,我也很克,家裏就剩我一個。”我嗬嗬一笑。
他啞口無言,愣了半天神認真地說:“真的,我是本地人,跟他們不一樣,祖祖輩輩都在這裏討生活。”
大神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其他大神。
“是嗎?本地人沒房子?就算親人沒了,家總有吧?”
他指了指遠處:“以前有房子,後來賣掉了。那地方不祥,我一家六口,死的就剩我一個。”
我突然覺得這個劇本很熟悉,便忙問:“請問你家裏什麼成員結構?”
“啥啥構?”
藍天白雲下,大神迷茫的樣子特別可愛。
“就是家裏都有誰?”
“哦,爹媽、姐、妹、奶奶還有我。”他回答。
又是二女一兒,這麼巧?該不會這大神以前的房子,就在慧姐家宅基地上吧?
“具體在什麼位置?”我趕緊問。
“你知道現在的烏龍鎮有個**木器廠吧?老板現在住的地方,以前就是我家。”
他朝地上吐口痰,問我有沒有煙。
剛好我口袋裏還剩半盒,就都給他了。
大神喜出望外,數了數足有七八根,趕緊寶貝似的揣起來。
“幾十年前啊,我也住那裏,後來我姐瘋了,我妹淹死了,我從樹上摔下來,差點摔死。你看,這兒還有傷疤呢。”
他卷起另一隻褲腿,小腿上赫然有一道傷疤,從腳後跟一直拉到腿彎,觸目驚心。
這真是越說越對的上號了,不過,湘菜館老板娘說了,那家人就剩一個男主人,也是賣掉家產去了南美做生意。
看歲數,大神也不像那人的兒子啊。
我問他:“老哥多大歲數?”
“我今年43了。”他伸出四根手指,反過來又比了個三。
我一算這歲數,他能跟上一任屋主差不多大,絕對不會是老板娘說的那家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