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客廳一片漆黑,我問這燈是怎麼回事。
“豔豔打碎的,她從房間裏衝出來之後,把家裏所有的燈都打碎了。”
慧姐哭著說。
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看來這家夥就是喜歡烏漆麻黑。”
“堯哥兒,咋辦呢?”劉文龍問。
“咱先把這裏收拾一下,燈點起來,燈泡壞了,線路總沒壞吧?”
“也是,那我先問路,看能不能找到那個龜孫。”劉文龍說。
我們分工合作,我去買燈泡,他留下探路。
折騰半個多小時,房裏的燈全都安裝上。
這時候王茂泉的脾氣也收斂許多,對我雖然依舊不那麼熱情,卻也不再阻攔什麼。
等我自己掏錢買了燈泡,他甚至還主動表示要報銷。
“報銷不用了,以後對雪豔好點,別以為她自己想這樣,這屋子裏最痛苦的就是她。”
我大馬金刀坐在沙發裏,像教訓小孩子一樣教訓他。
他大老板做慣了,很不習慣被人教訓,梗著脖子想要反駁,可能發現沒的反駁,就悶著了。
“你們去收拾一下屋子,我在這裏跟雪豔單獨聊聊。”我想法子支開眾人,而這時候,劉文龍探路已經探到後院了。
“那好。”慧姐起身去給我倒了杯水,便和家人們一步三回頭,去‘收拾’屋子。
王雪豔也是醒著的,看眼神,很正常,我把毛巾取下來。
“豔豔,感覺怎麼樣。”
王雪豔被折騰一番,胳膊、腿上都是傷痕,有刮擦傷,也有瘀傷。
她穿著裙子,裙擺都撕爛了,露出大腿,我遞給她沙發靠墊。
“謝謝李大哥。”她疲倦地笑了笑,用坐墊遮住腿,“很累。”
“剛才你父母說了一些事,我想從你口中聽到更詳細的環節,比如你為什麼會關上門,大鬧特鬧。”
“今天你接我回家,後來你們出去了,媽媽就叫人來在我房間裏安裝了監控。”王雪豔說。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
“他告訴我的。”王雪豔麵無表情,臉色蒼白。
“她?他?它?哪個它?”
“單人旁的他。”王雪豔故意露出小腿肚給我看,上麵赫然有幾個青紫的痕跡,很像手抓的。
“那好,如果可以,能把之前的事說一下嗎?”
王雪豔緩緩道來。
大部分都和她母親慧姐說的一樣,隻有一些細節,別人無法知道。
那就是,當我們貼了符,並把她從醫院接回來之後,她開始出現幻聽。
“有個人在我耳畔一直絮絮叨叨,說那些符是害人精,會害死他們,要我必須去撕掉。”
可王茂泉已經把符撕掉,並且和老婆吵起來。
於是王雪豔聽到的聲音,又變成了:“回去,回去,不回去就讓你全家死光光!”
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七年來經曆了那麼多,就算是麻木,聽到這種話也害怕了。
說到底,她是愛自己的爸爸媽媽弟弟妹妹的。
她瘋了似的跑回來,之後的事她就全不記得了。
“你把你屋給拆了,哈哈,要不是我們回來的及時,家都給你拆了。”我笑。
她傻傻地看著我:“哥,我是不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