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火通明,樓上樓下所有的燈都打開。
屋外黑咕隆咚,隻有台子上的幾隻白燭在風中苟延殘喘。
小鬼兒在圈子裏吼,我就跟他對吼。
“啊!”
比肺活量是吧?咱比你還小的時候,就能潛水五分鍾以上了。
果然,嚎了一會兒,他閉嘴,氣呼呼地看著我。
“幹嘛?繼續啊,千萬別聽,我還沒喊舒服呢。”
“哼,你們人類太壞了!”
他環抱手臂,氣咻咻地瞪著我。
我也瞪他,而且具有先天性的優勢——咱濃眉大眼,他的眼睛狹長細小。
我一瞪眼,他又氣的哇哇叫。
“龍哥,給他一糖炒栗子,看他還叫喚不。”
我跟劉文龍使眼色。劉文龍手指一掐,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就看那小鬼抱著肚子哎喲喂地叫喚。
劉文龍抓了一把香灰,朝圈子裏撒去。
飛飛揚揚的香灰乘風落在小鬼身上,勾勒出一個人形。
而那個小鬼蒙著香灰,仿佛被火燒一樣越發痛苦,在地上半空打滾。
“聽不聽話!”我喝問。
“聽話,我聽話,嗚嗚嗚,求求放過我。”
他哭著求饒。
我心忍不住軟了,畢竟是個孩子。
“行,說吧,你為什麼要糾纏王家姐弟?”
“你得先把我的寶貝給找到,我才能告訴你。”
沒想到這小鬼忍著痛,居然還跟我們討價還價。
但這種情況他都敢討價還價,我也不抱奢望能嚇到他,便問:“什麼寶貝?”
“我從小就想要當軍人,打壞蛋,特別喜歡槍,我爸爸給買了一把玩具槍,被她們弄丟了!”
他忍痛指著屋子。
我知道他所說的就是王家。
“行,什麼樣的槍?”
“一隻歪把子。”
“懂了,你先在這裏呆著吧。”
我把他的話跟劉文龍說一番,劉文龍抓抓頭皮:“這咋整?房子都推倒重建了,上哪弄去?”
“先去問問看。”
回到客廳,一家五口,除了王雪豔都坐立不安。
而王雪豔的安靜,著實讓我擔憂。
我出去的時候,她捧著水杯,回來還捧著水杯,不知道已經續了幾杯水,一小口、一小口,喝的非常有節奏。
本以為她有啥問題,但我肉眼看不出,跟她打招呼,也有回應,隻好暗地留意。
對於玩具槍的事,我們原本是不怎麼抱希望的,沒想到進去一問就問出來了。
“我們買的時候,這塊地上是有一棟二層小樓的,旁邊還有一些樹、菜園子。”慧姐努力回憶,“我們兩口子都是農村人,雖然賺了錢,可也不想去城裏的鴿子籠受罪,就索性在這裏買地建大房子,一家人住的開心。不過當時推倒房子的時候,有一個小屋子很奇怪。”
她說,那屋子是在院子裏的一個獨立屋,幾平米,也不高,裏邊堆滿了玩具。
當時大家都很好奇,什麼家庭,會給孩子買這麼多玩具。
實際上根據我的調查,幾任屋主都很有錢,尤其是上一任。
他們拆遷暴富,同時一直經商,不是不存在對兒子疼愛,專門修個玩具房的可能。
“那那些玩具都怎麼處理了?”我急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