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遮眼解除之後,我反而怎麼都不自在。
晚上和劉文龍一起鬥地主,打王者,不管玩什麼,都是玩兩把就興趣乏然。
“堯哥兒,我看你精神頭不濟,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咱就先睡吧。”
劉文龍收拾睡袋,我點頭,也跟著收拾,倆睡袋隔五十公分放好,各自鑽進去,黑燈瞎火,邊聊天邊等瞌睡。
劉文龍聊起他小時候的夢想,四個字,天下無鬼。
我忍俊不禁:“你咋跟王寶強似的,想著天下無賊呢?”
“哎,差不多吧,鬼是啥啊?一般人死了,亡靈都去地府,留在人間的,被稱之為鬼。那他為啥留在人間,有冤屈唄,有掛念唄,我要是讓亡靈都無冤屈無掛念地離開這世界,得是多大的功德。”
他這麼一說倒也對,的確是非常宏大的理想。
“堯哥兒,你的夢想是啥?”
他問我。
我想了想:“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做億萬富豪,走上人生巔峰。”
“額~”估計他也是很無語吧。
畢竟這貨對金錢無感,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就行。
臥談會進行了半小時左右,他就漸漸不再說話,鼾聲起來,我也是睡意來襲,昏昏沉沉準備進入夢鄉。
啪!
腦門上清脆的一巴掌,直接把我的睡神全給趕跑了。
我激靈靈睜開眼,瞪著夜空。
一張大臉懟我臉上。
黑咕隆咚的夜晚,我仍能看清這張臉,慘白無血色,眼睛是枯萎的,灰白的眸子看著很嚇人。
她臉上的皮膚都潰爛了,一塊臉皮耷拉著小塊肉,差點就掉我嘴裏。
我嚇得趕緊閉嘴,心裏默念:“草泥馬草泥馬草泥馬~”
啪!
又是一巴掌,這次除了疼,我還感受到那冰冷的觸感,她的手,跟冰窖裏冰過一樣。
咕咚!
我咽口唾沫。
看看劉文龍,這貨睡的正熟。
那鬼勾勾手指:“起~來~”
她說話的聲音很空靈,很幽怨。
我就跟著起來了,起來之後才發現,還有個我正躺在睡袋裏,呼呼大睡呢。
我湊,這是靈魂出竅了?
鬼不說話,隻是勾勾手指,讓我跟她走。
我就跟著她走出去。
她的動作很慢,就像初代喪屍,而我的動作也是不由自主地慢下來,每一個關節都像生鏽一樣。
一步步走出去,我就看見外麵的天色,隨著我們的腳步風雲變幻,從夜晚到白天,從雨夜到晴空,突然一陣狂風裹來,我仿佛就不再是我。
我成了那個女孩。
馮靜。
我好像附著在她身上,能感受到她的酸甜苦辣各種意識,卻又有自己獨立的思維,這種第一人稱視角太刺激了。
我進入那個家庭,就是隔壁。
清晨,馮靜早早地起床,一出房門就看到地上有一堆髒衣服,是昨晚上仍在走廊的,明顯屬於繼女。
她泡夜店晚歸,回來的時候順道把吐髒的衣服扔到父親房門口,提醒馮靜洗幹淨。
馮靜於是很溫順地彎腰撿起衣服,拿到廁所。
洗不洗呢?
現在是早上六點半,如果不洗,衣服很臭,味道會熏滿屋子。
如果洗,聲音很大,必然招致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