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陳明明感覺肩膀上的手是冰冷的。
他忍不住想起昨晚上那個噩夢,冰櫃裏伸出的那隻,帶著冰霜的手,握著他胳膊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毛骨悚然!!
“知、知道了!”
陳明明是個聰明的孩子,他雖然害怕,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和男人爭執。
好在男人也的確是叫他下去吃飯的。
見陳明明答應,男人轉身,步履緩慢地走到樓梯口。
他的姿勢特別奇怪。
閣樓層高一米二,男人身高一米七,他雖然迫不得已低著頭彎著腰,可是腦袋卻擦著天花板。
正常人來說,再彎一點,就可以不碰到天花板。他卻是不肯再低哪怕一分,硬是用頭皮擦著天花板,發出沙沙沙的摩擦聲,一步步走向出口。
他走後,陳明明用手電筒照天花板,赫然是有一抹血跡。
竟然摩擦到頭皮都出血!
這不正常!
這個家都不正常!
他害怕極了。
滴滴滴!
手機再次傳來消息聲。
陳明明趕緊拿起看消息,是姐姐發來的。
“不要怕,沉著應對。”
看著消息,他一半驚喜,一半驚悚。
陳明明試圖跟自己的同學們聯係,可是無論給誰發消息,都無法發送出去,隻有在那個群裏,他的消息是秒發。
陳明明驚呆了,自己真的與世隔絕了嗎?
沒關係,明天就回學校了,到時候就好了。
他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隻要挨過這一夜,到了明天中午他就要離開家。
可是,這一夜那麼好過麼?
外麵的天色居然黑了,時間才不過六點不到。
現在已經是夏季,南方的天不會黑的那麼快。
陳明明心情忐忑,爬下樓去吃了頓飯。
晚飯很家常,吃的也很順利。
陳明明假裝乖巧,和兩人周旋。
吃完飯,他謊稱要背書,趕緊爬回閣樓。
這一次他不節約了,打開燈,溫暖的燈光照著小閣樓,他鬆口氣。
陳明明不愧是學霸,看了一會兒手機,覺得不會再有消息,居然開始溫書,還做了幾道題。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11點多,他下去上了個廁所,洗漱之後準備趕緊回去睡覺。
在回閣樓,爬樓梯爬到一半,他的腳踝突然被一隻冰冷有力的大手握住。
陳明明一慌,手趴腳軟,咣嘰,從陡峭的樓梯上跌下來。
坐在地上,他看到男人似笑非笑的臉孔。
“幹嘛啊?”陳明明忍著怒氣問。
“上去那麼久幹嘛?”
男人聲音很怪異,像是爸爸,又不像爸爸。
可不管這人是不是他爸爸,他都不喜歡。
還有件事很奇怪,剛才上廁所、洗漱時,陳明明沒看見女人。
她去哪了?
這個家就這麼點大,一目了然。
陳明明不禁想起角落裏那隻冰櫃,一個恐怖的念頭滋生。
他呆呆地背靠著樓梯坐在地上,一時間竟然忘記爬起來。
“你在想什麼?”
男人猛然彎腰,臉幾乎懟到他臉上,笑眯眯地問他。
男人笑的很假,好像撲克牌裏的小醜。
屋子裏安靜的幾乎能聽到心跳聲,陳明明被他的舉動嚇得咯噔,打了個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