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持續不斷,就跟錐子似的刺我們的耳膜。
我和劉文龍幾乎是同時反應,急忙衝進老漢兒子的臥室。
老漢也是著急忙活跟進來。
就見老婆子站在兒子的床上,兩手捂著耳朵,腦袋衝著牆壁,一邊尖叫,一邊砰砰撞牆。
“哎呀,老太婆你幹啥啊!”
老漢心疼媳婦,趕緊爬上去抓著老婆子的胳膊,我和劉文龍一起把她給抬下來。
她嘴裏一直尖叫,引得路人都在門口圍觀。
有個男子嘟噥著:“怎麼還不搬走,這個死瘋婆子,真是個禍害。”
我抬起頭盯著他,目光很凶。
他和我對視一眼,訕訕地走開了。
同類,還是不要自相殘殺了吧。
不過這種人,大概永遠也無法明白這個道理。
關上大門,打開燈,我一回頭,劉文龍已經把老太婆搞定。
他用的法子,不懂武術和中醫,是做不成的。
隻見他手搭在老太婆額頭,眉頭緊鎖,老漢在一旁緊張地問:“大師,我老婆怎麼樣?”
劉文龍搖搖頭:“阿姨沒事,隻是受驚嚇,還有憂思過度。”
“哦,那太好了。”老漢鬆口氣,擦擦眼角的淚痕,“我沒了兒子,不能再沒老太婆,否則這個家就散了。”
他昏黃的老眼,看著瘋婆子,卻是滿滿愛意。
人可以窮,誌可以短,但誰都不能剝奪作為人,愛和被愛的權利。
我眼睛也濕潤了,想到父母,想到自己。
“文龍,看好了嗎?”
“看好了,今晚咱們先在這裏住下。”
劉文龍說。
“好!”
不管這一次有沒有錢,我都打算幫助這對苦命的老兩口。
晚上,我倆就睡在一樓客廳。
為了防止老阿姨半夜再鬧騰,我們還在她兒子臥室門口貼了張符。
其實挺殘忍的。
他兒子每日回來給父母托夢,或者一些訊號,必定是有所求。
我們這麼一貼,等於暫時斷了他這條路。
睡覺前,劉文龍和我說:“堯哥兒,要麼你就別睡了,打兩盤遊戲,咱們要去墳地走走。”
“為啥?”我一聽去墳地,心裏就老大不樂意。
“哎,他這個事兒其實很簡單,如果我沒猜錯,墓地走一趟,事就解決了,到時候我再跟你說。”
劉文龍也沒跟我多解釋。
夜裏一點半,我倆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時間已經是初秋,夜裏依舊悶熱無比。
出了金水鎮,往北走二裏地左右,就是他家祖墳,老漢兒子就埋在這裏,事先我們都打聽好了。
找到那人墳墓,劉文龍點了香,放上祭品,然後繞著墓地轉了轉,最後指著墓碑後對我說:“堯哥兒,你來看!”
我走過去,低頭看看,沒啥啊,便茫然地看著劉文龍。
墳、土、墓碑、草,看起來一切如常。
劉文龍打開手機手電筒模式,蹲下來照著墓碑後麵:“你再看。”
這會兒我看到了,墓碑後麵,有個小水坑。
這水坑不大,也就一拳大小,這陣子一直有雨,裏麵蓄滿水,飄著一片落葉。
“你的意思是……”
劉文龍點頭:“對咯,就是這個水坑,讓死者不舒服,所以會夜夜回來跟父母報信。他又沒太大的能量,隻能用弄髒床鋪這種方式,誰知道,竟然造成他父母的困擾,也對左鄰右舍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