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咱倆天兒也聊完了,你該幹嘛幹嘛吧,自己自覺呢,舒服點,不自覺呢,我雷你哦。”
我揚了揚巴掌。
小孩也的確怕我,她說可以走,但是有個要求。
我問她啥要求,她說,她的頭骨還在地下室的某個地方,希望自己死後能有全屍。
這麼一說我就懂了:“成,等我給你找到你就得走,不走我就雷你。”
“知道啦!”小鬼兒衝我做個鬼臉。
別說,還挺嚇人的,舌頭一耷拉,差點杵地上。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煩銀。”
我不耐煩地擺手。
小女孩噗,消失了。
電梯門又一次打開,我探頭探腦地走了出去,一下和人撞個滿懷。
我知道這人是誰,保安張平。
張平扶了我一把,其實我已經知道他會出現,而且也站穩腳跟。
他基本上扶了個空。
張平手停滯了一下,臉色有些詫異。
“怎麼了?”我問。
他瞠目結舌:“應該我問你才對楚陽,你怎麼了?”
“啊,哦……”我想起自己應該比較害怕才對,便把剛才在電梯裏的小女孩告訴他。
張平更吃驚了:“你是說,你見到一個小女孩,而不是一雙腳?”
我真是傻了,當時就說是小女孩,忘記真正的楚陽,隻看到膝蓋以下。
“啊,是、是吧。”我支支吾吾,遮掩過去。
張平倒也沒多想,他淡淡一笑,安慰我:“沒事的,別害怕,公司裏啊……”
吧啦吧啦,就是說這大廈出過多少靈異事件,其中就有那個董事長的事。
我倆就坐在樓梯間,我聽他講。
老實說,我覺得這個張平人還不錯,滿敦厚老實的小夥子。
他也是真心在安撫我,這更讓我覺得可憐。
等他說完自己的遭遇,我就看著他。
張平注意到我在盯著他,便笑著問:“咋啦,我臉上開花了?”
“這倒不是,就想知道,你沒察覺自己的生活有什麼變化嗎?”我問。
張平愣了愣,搖頭說:“沒有,怎麼了?”
“比如,你一直在重複巡邏,在同一天循環,沒注意嗎?”我提醒他。
張平更傻眼了:“你開什麼玩笑,太陽東升西落,時間一直在流失,我怎麼可能會在同一天循環呢?”
“那我問你,今天早上你吃的什麼?”
“素粉。”他回答。
“中午呢?”
張平不假思索地說:“揚州蛋炒飯。”
“晚上?”
“牛肉蓋澆飯。”
我又問:“昨天三餐你分別吃的什麼?前天呢?”
張平愣住,陷入沉思。
過了很久,他低下頭,再抬起頭時,已經是淚流滿麵。
“為什麼會這樣啊?”
他幽怨地問我。
此時他的麵容已經發生變化,身上充滿惡臭味。
後腦勺整個是凹陷的,頭發混雜著紅白相間的液體,還有一些雜草、塵土等,黏糊糊地混合在一起。
他的左手也是斷掉的,胳膊肘處皮開肉綻,隻剩關節連著,十分恐怖。
腿也是斷掉,大腿骨刺入腹腔,直接從肚臍眼處穿出。
我想張平死的時候,猝不及防而且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