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舟的手指一寸寸的收攏,指甲都嵌入了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慢滑下,滴在了地麵上:“不可能的,你有什麼理由要殺我哥?是不是墨辭夜逼你的?”
葉遲晚扯了扯嘴角,伸手扒開自己的衣服。
“你幹什麼?”沈卿舟看著葉遲晚的舉動,眉頭皺了起來。
葉遲晚將衣衫褪去,露出白皙而柔嫩的皮膚,與這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身上全是傷疤,刀傷鞭傷燙傷,密密麻麻交錯縱橫,觸目驚心。
沈卿舟的瞳孔驟縮了幾分。
葉遲晚把衣服穿好,看著沈卿舟,伸出自己的左手,道:“你看看我的手,手筋斷了,我身上也全是傷疤。”
“我是大夫,我給自己用的都是最好的藥,已經去除了很多的疤痕了,但是還有這些,怎麼都去不掉。你也會醫術,你應該知道這些傷是怎麼造成的吧?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折磨,好了又傷,傷了又好,慢慢的這些疤痕就再也去不掉了。”
“你現在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我這三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些啊,都是你的好哥哥做的。你說,我有什麼理由殺他?”
葉遲晚歎了一口氣,說道:“本來我沒想要他的命的,我隻是想離開西啟皇宮,但是你哥給我下了蠱毒,那蠱毒激發了我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毒,所以,我命不久矣了。”
“憑什麼啊,他能要我的命,我就不能要了他的命嗎?”葉遲晚看著沈
卿舟,“你不該把我帶回去的,本來我都想忘了這裏的一切了,但是你把我帶了回去,你要是能真的護住我也便罷了,可是結果呢?”
“結果你跟墨辭夜走了,你還殺了我哥!”沈卿舟控製不住的喊出來,似乎這樣就能把葉遲晚剛剛所說的一切都割舍了。
“不是,結果是你的人被你哥的人解決了,他們把我帶到了密室,密室裏麵有一個蠆池,他們想要把我丟進去,嗯,也確實丟進去了。”葉遲晚輕描淡寫的描繪著那天發生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
“對啊,你不知道,就像是不知道我殺了你哥一樣不知道我這些年受的苦。或者說你知道,隻是你一直想讓我們和平相處,所以自主的忽略這些事情,就好像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真的能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葉遲晚的一字一句都仿佛針紮般刺痛著沈卿舟的神經。
葉遲晚繼續說道:“卿舟,世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情的。”
“我跟沈禦璟之間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是他折磨死我,就是我殺了他。”
沈卿舟的情緒很是激動,他握住葉遲晚的肩膀:“可是你知道我哥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沒有他,我早就死了,他教我武功,教我兵法謀略,讓我豐衣足食,讓我成為一名合格的人。他與其說是我哥,倒不如說是我的父親,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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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葉遲晚看到沈卿舟眼底浮現出一絲掙紮,於是繼續說道:“放了墨辭夜吧,但是你說的這些事情都跟墨辭夜沒有關係,你的仇應該是對我來報的。”
“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要讓我放了墨辭夜嗎?”沈卿舟冷笑一聲,眼神冰冷的看著葉遲晚:“就算是我哥不是他殺的,那他也得死,我哥生前最想要實現的願望就是殺了墨辭夜,奪了大寧的地盤。這些,我都要替我哥去實現。”
“你可以去實現,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實現,而不是用這些手段,利用我殺了墨辭夜,散播疫病攻城導致民不聊生,就算是你得到了天下又能怎麼樣?天底下還有活人嗎?”葉遲晚吼道。
\\\\"夠了!\\\\"沈卿舟的臉色更加陰沉:“你不就篤定了我不會殺了你,所以才敢在我麵前說這些的嗎?”
“我告訴你,我不知道別的辦法,我哥就隻告訴我想要的東西就要不擇手段的去爭去搶,我現在就是在按照我哥給我說的方法去做,你阻止不了我,誰也阻止不了我!”
沈卿舟越說越激動,手臂上的青筋突出,一雙眼睛布滿血絲,他掐著葉遲晚肩膀的手持續用力:“不久之後,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你要把我這個殺你哥的仇人放在身邊?”葉遲晚冷笑一聲,沈卿舟怕不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