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煙睡得晚。
又與公孫羽聊了許久，心頭也就多了一些事。
睡著還沒有多久，就聽到有人敲門，而且頗為急切。
徐含煙趕緊起來，隻見公孫羽已經出去了，片刻之後，有人進來，“公主，代王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徐含煙聽到代王死了，隻覺得頭皮一緊。
昨晚徐錚去城門處勸眾王回府，代王還打了徐錚一耳光。
都說徐錚手黑，現在代王死了，徐錚肯定是第一個嫌疑人。
“被人勒斷了脖子。半個時辰前。”
徐含煙愣了一下神，嘴裏才念叨，“完了，公主剛剛平息的亂局打了水漂。”
公孫羽有點沒太聽懂‘打水漂’的意思，但大概是明白她指的是事情壞了。
“其他藩王呢？”公孫羽問道。
“連夜朝皇宮去了，衛尉想攔，但又怕造成流血事件，現在城裏有些亂，你們在下麵，可能聽不到外麵的聲音，現在......全亂套了......”
公孫羽讓人來繼續去打探情況，徐含煙扶著牆壁走了幾步，這場亂局到底是逃不過的。
現在，誰殺了代王不重要了。
代王死了，藩王隻會認為是徐錚幹的。
而徐錚代表了皇帝。
如今藩王直奔皇宮而去，一場殺戮怕是就此開始。
陸策能不能放過這些藩王是一回事，平都王與代王接連出事，這城裏搞事的抓不出來，之後......
徐含煙輕笑了一聲，哪還有什麼以後。
人家要的就是京城亂局，一個平都遇刺挑起了亂局，卻被長陽公主一番話給平了，現在代王直接死了，就算再來幾個長陽公主，再會說，不動刀槍想平息叛亂是不可能了。
“煙兒？你沒事吧？”
公孫羽見她的臉色不太好，徐含煙擺擺手，“羽哥，看來，咱們還是得走最後那一步。我本來以為，準備著那些東西，也就是以防萬一。真是想什麼壞事，就來什麼壞事。”
“你是說，京城亂起來，突勒人就會馬上殺過來？”
“不然呢？就憑在京的那些藩王能把皇帝拉下馬？那是癡人說夢。如今這局事，皇上怕是既不敢抓，也不敢殺。都殺了，就算這江山將來還是他的，他這個皇帝將來難逃史官的口誅筆伐。若是不抓，由著藩王們鬧，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已經見了血，死了人，這些藩王隻會孤注一擲。”
徐含煙緩緩坐了下來，頭發還有些亂，她也顧不上梳洗，“羽哥，通知咱們的人，警惕城外的情況。特別是蕭良那邊......”
“好。”
公孫羽快步出去發消息。
徐含煙這才去洗漱了一下，然後給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就像是男人一般。
她看著幾案上攤開的京城地圖，其中有幾處是程不言親手標的，說明了哪裏是薄弱環節，如果是他帶兵攻京城，會從哪裏下手。
這是一個戰法與眾不同的將軍的眼光，但同時又用黑筆在旁邊寫了幾行字，說明常規攻城哪裏會是突破口，都是給徐含煙用以備戰的。
不多會兒，公孫羽便從外麵進來，湊到地圖旁邊看了看，“煙兒，你是擔心大將軍守不住？”
“我不是擔心他守不住，我是怕他被人鑽了洞子。突勒人敢下這麼大一步棋，除了有李繼這個內鬼之外，到底還是得夠膽量，才能深入大南腹地打一場完全沒有後路的仗，那就說明這個帶兵的人不會是平常的人。我也隻是小心一些罷了。蕭良那邊不出問題，城裏這些藩王再怎麼鬧，都不足為懼。”
此時，皇宮之中一片哭聲。
就在剛才，皇後斷了最後一口氣。
徐錚早已焦頭爛額，此刻國事家事都湊到一塊。